作者:恶僧
文案:
一个化工厂内,发生了一桩离奇的命案。之后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警方也无能为力。我也牵涉其中,为了心爱的女人和身边的同事。我与警方一步步拨开沸腾之后的血色迷雾,为那些化为尘土的怨厉还原真相。
第一章 奇怪的残渣
“喵呜…”一声轻柔的猫叫将我从周公那里拉了回来,一定是大白,看来它又饿了。大白是一只波斯猫,两只闪烁着光芒的大眼睛,一篮一黄,纯白的毛发,性情极为温顺,怎么折腾它都不会急。说来也怪,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天大白就出现在我们车间门口,它不怕人而且非常听话,估计曾经被训养过。大家都很喜欢它,经常拿些火腿肠或猫粮来喂它,大白好像也找到了自己的安乐窝。自那以后,每天晚上它都会出现在我们操作室门口,撒娇的叫上几声,祈求一顿丰美的大餐外加一个温暖的纸箱。
“看看你这脏的,昨天刚给你洗完澡,怎么今天就变黑猫了……”说话的女孩叫苗蕾,今年26岁,虽然不小了可是因为个子不高,再加上平时总是蹦蹦跶跶的,看起来就像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平常都是她负责购买猫粮和喂猫。说罢便向工具室走去。大白知道又有大餐吃了,通人性的跟了上去。苗蕾出去的同时一个人走了进来“看这脏的,又跟那只母猫出去浪了!”进门的人叫白洁,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工人,他们这些早年招工进来的老人一般都没什么素质可言,说话就一个字糙。可白洁不光说话糙,而且好赌、好色!跟他的名字可真是有极大的反差。“呦,曹今天的领子可是够低的。”白洁说罢便向一个女孩的胸前看去。老白说的女孩叫曹玲玲,说是女孩,其实更确切的应该叫美少妇。今年29岁,已经身为人母,不过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加上穿衣打扮时尚前卫,在化工厂男多女少的情况下绝对算得上鲜花级的人物。“老流氓!”曹玲玲掩了掩衣领。但脸上并没有太多的不悦,因为在一起相处得久了也渐渐习惯了老白的这种调戏。
“白师傅,你带上小付去看看8泵为什么不上量?”下达指令的是一个少年老成的人,名叫毛健。之所以说它少年老成原因有二,第一是他虽然还不到30岁,可是有着很深的抬头纹,和些许的白发,这可能跟工厂的污染和倒班的生活不规律有关系。第二他是车间里最年轻的班长,工作极为认真负责,还有就是他的思想也不太像我们这帮不到三十岁的人所拥有的。总感觉她好像参加过红军长征,像是那批感谢党恩的老革命。“哦,8泵就是三他的回流泵吧?他是怎么个不上量法?多长时间了,我去了要是不行就切泵……”白洁除了好赌和好色外还很罗嗦,身为副班长又是名老工人,给他最简单的任务他也要翻来覆去的问上好几分钟。所以有紧要工作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叫他去,还没等他问明白呢,也许装置就上天了。(上天也就是爆炸,我们工作的环境就是易燃易爆,温度和压力都要求很高,所以有紧急情况的时候也很危险)一番婆婆妈妈之后,白洁慢慢悠悠的起身,拿上手套和安全帽蹭出了屋子,大声叫道:“付宇!跟我干活去。”话落不久,从对面副操作室走出一个佝偻的年轻人。他叫付宇,和苗蕾年纪相仿,皮肤很黑,不是健康的那种黑,倒像是有病的那种黑黄,人很瘦全身能弯曲的地方都是弯曲的,所以这里我采用佝偻来形容他。大家平常都不太喜欢他,因为这个人很怪癖,总是神神道道的,没事就喜欢给别人算命(从来就没准过)。一般都只是在穷极无聊的时候我们才拿他打发时间。
我伸了个懒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流量指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8泵流量依然没什么变化,只见毛健的眉头越皱越紧。装置完成检修投入运行已经一周了,可是产品一直也不合格,总有一些超标的杂质。也难怪身为班长的毛健总是眉头紧锁。我们的产品不合格就会直接影响北京市20%的汽油供应。公司领导自然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他们也就只能逐级下压。“以往检修完了,也会有点杂质,可一般有个一天也就差不多干净了,这次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样?”我为了缓解略有些压抑气氛对毛健说到。在这里介绍一下我,我叫刘钲,27岁半,身高180公分,体重110公斤,平时喜欢健身,绝对算是虎背熊腰。单算杠铃仰卧推举一项,在整个石化区几万人里绝对能拿个头牌。工作也算是个好手,要不是车间照顾这帮老工人,我早就该是班长级的了。“谁说不是呢,你说是不是在清塔的时候掉进东西了?”毛健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时候操作画面上的流量长了起来,显示应该是老白且换了一台泵。“哗”开门声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苗蕾带着大白回来了。大白懒洋洋的走到我的脚边,开始舔它的毛发。这时老白带着付宇也回到了操作室。“怎么调都不行,我切了台泵,估计是过滤器堵了。”老白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当他看到大白的时候,一股0笑挂上了嘴边。“曹,你看大白舔哪呢?”曹玲玲顺着白洁的话看向了大白,大白正在清理自己的后腿根部。一股无奈的神情挂上了曹玲玲俏丽的面庞,幸亏她已经是身为人母的女人了,要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肯定会因为这句话而羞红脸。曹玲玲选择沉默,这也是多年相处的经验,对于这种老师傅,你说跟他急不是,不急他又出言调戏。只能不理,当他在放屁。他自己觉得没趣了也就不说了。“刚清理的塔,怎么过滤器就会堵?”毛健疑问道。“我哪知道?”老白对于毛健打断自己对曹玲玲的调戏有些不满。“咱们给清了吧。”毛健一半命令一半商量的说到。我知道这回我也要出场帮忙了。于是起身拿上安全帽和手套准备去现场。“有一台就先用着,到时候交班了谁还管他们!”老白有些不耐烦地对毛健说。老白就是懒!我心里暗想。“清了吧,白师傅。万一一会这台也不行了怎么办?”毛健因为年纪轻,拿这些老油条也不是很有办法。谁让我们是国企呢,就是给这帮老混子养老的地方。于是我跟毛健一先一后的走出了操作室。老白和付宇也无奈的跟在后面。
拿了工具到现场,我跟毛健开始关闭泵的出入口,开放空对泵进行排空。说是出来干活了,可是老白就插个手在一旁看着,没有打算帮忙的意思,这也是司空见惯了。一切准备就绪,打开了过滤器,只见铁网死死的卡在里面,看来还真的是堵了不少东西。付宇这时候拉来一根热水管冲洗铁网,不一会就在我们齐心合力(除了老白)下,将工作顺利完成。在收拾工具的时候我偶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本来堵塞过滤器的杂质就应该是一些铁锈和油泥,拿水一冲就应该干净了,不会在地面上留下什么痕迹的。可是这次不同地上有不少的残渣,看来又不像是铁锈,因为这些固体杂质很轻,随着水流动。夜色已深,虽然装置区里有照明,可是依然难以辨认。我叫住毛健道:“毛,过来看看,这些是什么?”“就是些渣子,有什么可看的?”老白有些不耐烦的抢了话,随后就大摇大摆的回屋歇着去了。我斜了一眼老白远去的身影,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毛健。“什么东西?”毛健来到我的身旁问道。我指了指地上的残渣对毛健说:“不是油泥,也不像铁锈,很轻。”毛健蹲下身子,用手捏起来一点仔细观察起来。“有点像抹布。”付宇在一旁抢先说道。“的确像是布料。”毛健也表示认同。“泵里怎么会有破布?”付宇表示不解。我只觉得好笑,这样弱智的问题,也只有他才问得出来。“不可能是泵里的,如果是钳工修泵的时候塞在里面,那泵肯定就会抱死。看布的散碎程度,应该是散在塔里,煮碎了才被循环带到泵里的。”毛健的这个解释很合理,我点头表示认同。“也许是哪个民工清塔的时候擦汗的,忘了拿出来。先回去吧。”
回到操作室,一看表时间已近凌晨六点,老白端着茶水坐在曹玲玲旁边嘀咕着什么,单看曹玲玲的表情就知道老白肯定没说正经的。见到我们回来曹玲玲如释重负,“刘钲,下班一起去你家那里吃鸡蛋饼吧。”我暗笑,看来曹玲玲又在搬救兵了。“好呀。”我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曹玲玲的另一面。曹玲玲顺势转过身面对我,把老白掩在身后,对我感谢的微笑。我也搞怪的笑了一下。老白自知没趣,撇撇嘴离开了。
第二章 古怪的分析单
几次梦回周公,时间已近八点。坐着睡觉很不舒服,捏了捏脖子,我坐直身体看看四周。大家也都从梦中苏醒,除了毛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兢兢业业。“准备大休”老白睡眼惺忪的来了一句。看来他又要码两天的长城了。白班人员和接班的陆续到来。车间里也热闹了起来。不一会,主管生产的副主任刘胜进了操作室。看他的样子也没睡好,估计是厂领导给了他不小的压力。“怎么样?合格了没有?”“还没有,仍然有3%的不明物质。”毛健接了主任的问题。“怎么搞的,这么久了,还有这么多的杂质?”“昨晚,8泵还堵了。”我在旁边附和道。“新清的塔怎么就会堵?”主任表示疑惑。于是毛健把残渣不同和怀疑塔内有废弃物的问题反映给了刘胜。“好了,今天我会把产品样送到公司的检验中心去,做一个彻底的检验,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辛苦了。”
睡觉对于我们这些倒班工人来说是最好的放松了,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连午饭也没吃。“啊……”一阵尖叫把我吵醒,是我的手机铃声,俄罗斯高音王子维塔斯的海豚音。(有不少人反映我的这个铃声太吓人)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喂……”我还有些迷糊的接起了电话。“刘钲,我是刘胜。”大概知道了打扰了我睡觉,主任在那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我有些无奈的回应道。“没事,你说吧。”刘胜用商量的口气接着说:“明天你能不能来加个班呀?车间还要停车检修”我有些惊讶,“不是刚检修过么?怎么又修呀?”听出我有些不情愿,主任在那边接到“产品总也不合格,没办法,再打开看看。不让你白加班,给你开代休!”看来主任也为难。“那好吧,明早我就去。”我有些无奈,可是我也同情刘胜的处境,老油条使不动,年轻人又没能力,无兵可用他这个将军也够苦的。
“铃……”我懒洋洋的按下了闹钟开关。今天天气还不错,洗漱完毕。骑上我拉风的shadow750,也只有这种进口的大排量摩托才能够衬托我的身块。风驰电掣的来到了单位,进到车间,看到毛健也在,看来刘胜把车间的可用之人都叫来了。毛健正在跟刘胜说着什么。换好工作服来到操作室,毛健迎面走了过来,“昨天的分析结果出来了……”他似乎欲言又止。“公司检验中心的?什么结果?”见他这样,我追问道。“嗯……”顿了一下,他说:“那3%的杂质中有大部分是动物蛋白。”“动物蛋白?”我有些疑惑,化工生产装置怎么来的这个?心中纳闷,我并没有明说,开玩笑道:“谁在塔里吃饭了?还吃的是红烧肉。”
不一会,人来得差不多了,加上我和毛健共有八人,这也就是我们车间的主力阵容了,一般有艰巨的工作,主任都找我们这几个。这时主任和另一个人向我们走来,与主任同来的那个人,就是一直承包我们车间检修的包工头宋冒军,以前也是厂里的,因为为人不够检点,(跟老白很像)所以老工人习惯叫他骚冒。骚冒2001年参加工龄买断,之后自己成立了一个施工队,凭借关系一直承包厂里的检修工程,看他满面红光的,就知道这些年从厂里捞了不少油水。“你给每个人派两个民工,听从他们指挥。”主任对宋冒军说道。“没问题。”骚冒陪着笑脸说。主任挥退了骚冒,给我们每个人分别布置了任务,最后对大家说:“这次时间很紧,厂里一共就给车间三天,这次大家辛苦了。”于是谁也没有多废话,我们这支突击小组开始了紧张的检修工作。
转眼间时间已近下午六点,大家集中在一起吃加班饭。虽然说每个人都有帮忙的民工,可是从大家疲惫的表情看,每个人都累得不轻。三层的装置楼,加上5个30所米的塔,估计每个人都上下了十来次。这时主任对大家说:“辛苦大家了,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明天一早分析合格后就要清塔了,晚上大家好好休息。”
回到家,洗过澡,带着一身的疲惫,躺下没多久我就去会周公了。不知不觉间我梦到了车间,干了一天活还不够,怎么做梦都还在车间?夜很黑,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3号塔旁边,背对着我,感觉好像在看装置的流程。他穿着一身跟我们不太一样的工作服,职业的本能促使我上去盘问以下此人来历。可就当我走到那个人面前的时候,突然那个人消失了,此时我好像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开始四处寻找他的踪影。我开始向3号塔上爬,爬到最下层人孔的时候,我发现人孔盖(人孔:大型化工设备进人用,直径大约80公分正好供一个人钻进去)是打开的,依稀的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哀号。那声音很微弱,但听起来却无比痛苦!一丝丝的钻入我的耳膜。我屏气细听,那声音好像是从塔里传出来的。职业的本能让我迅速的推开沉重的人孔盖,屏住一口气将身子探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我伸手摸了摸塔盘(塔盘:不管直径多大的塔,都是由2—8块塔盘覆盖的,从塔底到塔顶每60—80公分一层塔盘),完好的塔盘没有任何缝隙,可那微弱的声音的确是从益流堰(益流堰:塔盘边上的空隙,供液体下降用)和浮阀(浮阀:塔盘上面的小孔,直径约3公分。上面有小金属盖,共气体上升用。浮阀布满塔盘表面,间距约10公分)的空隙间传出来的。这个时候,我感觉呼吸困难,整个身体好像漂浮了起来,来到了半空中,俯瞰地面。突然,从人孔中溢出了很多红色液体,越来越多,整个广场地面都被染红了。我吸了一口气,一股腥臭的味道沁入了我的鼻腔,我感觉想吐。就在这时我突然猛烈的向下坠,向着那片血的海洋坠下去。眼看我就要掉入那片污血的海洋了,我闭上了眼睛……我从疼痛中醒来,原来是我从床上掉下来了,屁股隐隐作痛。奇怪,我这人一向吃的饱睡得香,怎么今晚会做这么个梦,还来得个落床。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再看看表,已经7点了,该起了。洗漱完毕,我仍然想着那个梦,一夜没睡好,今天的脸色跟天气肯定不相称。
第三章 塔底的恐怖发现
我带着那个奇怪的梦来到了车间,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好像大家和平常都没声么两样。今天的阵容好像又壮大了,我从人群中看到了白洁和付宇的身影。看来真的是工期紧张,不然怎么会把他们也叫来。“分析已经合格了,今天大家的主要任务就是带领施工人员清塔。”
主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主任。主任身边没有骚冒的身影,一个年轻人站在他的旁边,这个人高高瘦瘦,戴个眼镜,身穿浅蓝色的工作服(我们的工作服是深蓝色,浅蓝色的工作服是施工人员穿的)。一看就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这是此次施工的负责人小陈,大家有什么需要就跟他反映。”主任的目光转向小陈。“小陈,你还是给每个人安排两个人,他们会指导你的人进行施工。”主任用手指了指我们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小陈转身离开,就在这时,我发现他的背影好像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是从哪里见到过。还没来得及细想,主任就开始安排我们今天的工作,我分到了第二层的人孔,老白因为岁数大,就分到了最下层的,这样省得爬太高。
不一会,小陈带着一帮民工过来了,我们每个人分到了两个,他们就是今天的主力了。拿了工具,我们来到了自己负责的地方,开始干活,从我工作的平台向下望就能看到老白的工作平台。老白还是那么懒,坐在平台的角落,对着民工指手画脚。算了,不去管他,赶紧干完自己的工作,好下去休息。人孔盖是用20条左右的跟女孩手臂差不多粗细的螺栓固定的,为避免泄露,在紧固的时候都是用8磅的大锤砸的,非常的紧。开人孔就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将所有人孔都打开后,要进行风扇通风,然后分析,氧气含量合格后才能进人。这一套手续下来,时间已近中午,我低头看看老白,他已经下去准备吃饭了。吃也算是他生命的主要部分了。午饭过后,大家用简短的时间休息了一下,其实也就半小时,谈不上休息。当然除了老白,他已经鼾声如雷了,还真是吃的饱睡得香。
“该干活了!”我推醒了老白。看得出他不乐意,斜了我一眼,可却没说什么,他知道我是少数几个敢当众不给他面子的。下午的进展就快多了,安排民工进塔,其实他们都是不止一次干过这工作的,用不着我们费什么心,在外面看着点就好,以防有什么突**况。每个人孔大约十四、五层塔盘,估计上下贯通也就需要一个小时。数数旁边的送出来的塔盘,估计也差不多了,就在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人孔里传出来!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会不会是我带的人出事了?我迅速从人孔探进头去大声问:“你们没事吧?”借助下面依稀的照明,看得出我的工人应该没事,不过他们好像也被这声惨叫吓得不轻,愣在那里片刻才回答我的话。“我们没事,声音好像是从下面传来的!”我迅速抽出身子,转头向下望去,只见老白好像没事人一样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向人孔里张望。就在他把头探进人孔的同时他好像被什么大力推了出来,人一个趔趄仰在栏杆上。他带的那两名工人先后滚出了人孔,塔里很脏,我很难从他们黑黑的脸上看出他们的表情。只感觉他们浑身都在颤抖。“干他妈什么呢!差点把老子推下去。”老白狠狠的骂道,可那两名工人好像没听见他的辱骂,浑身颤抖地用手指着人孔,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来。见状,我知道事情可能不妙,迅速从梯子爬到他们那一层。
“到底怎么了?”我大力摇晃着工人询问道。“里面……里面……有……有……死人!”工人惊恐的说道。听到他的话,我的惊讶不亚于亲眼见证了广岛**爆炸。惊恐的气氛弥漫在我们四周。从那个工人颤抖的身体我似乎感觉到恐惧正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溢出,进入了没有防备的我和老白的体内。我看了一眼老白,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你在这盯着,我下去报信……”颤抖的声音从来嘴里蹦出。看来还姜是老的辣,这时候在场的四个人中只有他能够第一时间找到合适的理由脱离这个恐怖地带。我看看身边另一个工人,他已经有些呆傻,由于出汗过多,脸上的油泥已经被冲得斑驳,他的**有水滴渗出。看来他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好歹都是七尺男儿,怎么会被吓成这样?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死人,除了一次在爸爸好朋友的追悼会上。不过那人死于脑出血,身体很完整,再加上曾经化过妆,除了没有呼吸之外,根本与活人没有两样。可这时正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死人正躺在我身边的人孔内,此时我似乎说不出我的感受究竟是惊恐还是好奇。看着老白远去的身影,我无奈的只能选择继续坚守这里。
“刘钲,出什么事情了?”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我抬头望去,负责上几层人孔的同事正焦急的向下望。眼神中也在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哦,没什么事情,有人摔伤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能下意识里我不想将恐惧带给其他同事。刘胜和小陈匆忙的向我这边跑来,看得出他们脸上的焦急。毕竟在我参加工作的这八年时间里从来没有出过类似的事情。气喘吁吁的两个人爬到了我所在的这层平台。看了看还在惊恐中的工人,刘胜小声问到:“究竟怎么回事?”“他们说看到下面有死人。”我也小声回答道。刘胜和小陈对望了一眼,恐惧和疑虑写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我也能明白他们此时的想法,这里不缺人,老白刚刚给他们送信,我也完好的和两名工人在这里,下面的会是谁?究竟怎么进去的?现在谁也无法揭晓这一迷提了。作为主任,看得出他心里的惊慌,刘胜缓慢的向人孔边蹭着步子,看得出他的恐惧。小心的向人孔里探了下头,可是下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可能是工人上来的时候过于惊恐,将灯线碰断了。刘胜无奈的抽回了身子,有些为难的目光向我和那个小陈投来。“谁伤到了?”这个时候上面几个人孔的同事也基本完成了工作,陆续的爬到了这一层。
说话的人正是毛健。“没什么,你跟小陈一起把这两个师傅扶下去。”刘胜强迫自己镇定地对毛健说道。其他的人也听得出刘胜的意思,虽然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他们的疑惑,可毕竟是主任下的命令,即使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严厉。大家陆续的向下爬去,现在平台上只剩下了我和刘胜。良久谁也没有说话,我似乎明白主任的难处,主动了打破了这份沉默“我下去看看吧……”我小声说道。毕竟我也常以猛男自居,这个时候如果学老白那样逃跑,恐怕有损我的名声。“咱俩一起下去吧。”刘胜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第四章 森森白骨
用电线把灯拽了上来,我调亮了开关,平时显得很亮的照明灯,今天看来似乎有些昏暗。不知道这个昏暗的灯光能否驱走我们心中的恐惧。
我深吸了一口气,率先钻进了人孔。刘胜把灯递给我,我踩着溢流堰,小心翼翼的向下爬了两层,给刘胜腾出了钻进来的空间。进入了昏暗的塔内,黑暗似乎增加了距离,仅仅十七层溢流堰我仿佛爬了一个世纪。借助照明,我渐渐看清了底部的情况,不知为什么?我似乎并没有看到那恐怖的一切,可是这似乎让我的心悬得更高了。顺着一层一层的溢流堰缓慢向下,我好像是在下十八层地狱般难受。终于来到了塔底,我仿佛感到了一股阴寒之气从我的脚下渗出,经过我的裤管缓慢的洗礼我的每一个毛孔,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时,刘生也下到了我的身边。我们互看一眼,有默契的弯下腰,向仅拆开一块塔盘的塔釜望去。
塔釜是一个较大的空间,高度大约有两米半,里面没有溢流堰,视线相对较好。我缓慢的将灯先放了下去。我们这才缓慢的向下看。惊恐的一幕出现在我和刘胜的眼前,一具森森的白骨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肉,好像已经死去了数百年。肢体严重的扭曲着,腰拱成近九十度,努力的将两支已经没有肉的手臂向上伸着,嘴张得大大的,仿佛在诉说着他死去时的痛苦。两个黑洞洞的眼睛正盯着我们。看到这一幕,我一个趔趄险些坐到地上,刘胜在我身边无力的靠在了塔壁上,然后瘫软在地,惊恐得跟我对视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咱们……咱们回去吧。”我努力镇定自己,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此刻的心情我真得无法形容,感觉整个人好像置身于冰窖,彻骨的寒冷。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我仍然有些难以接受。刘胜听到我的话努力的想站起来。可是努力了两次都没有成功,我伸手拽了他一把,他才艰难的站起来。此刻的我才真正的能够体会什么叫腿软,我这个壮汉也腿软了一下差点被他坠倒。为了怕刘胜体力不支出什么意外,我让他先爬上去,我就跟在他后面。眼看着从人孔透进来的一柱光线,我们好像是沙漠中行走的人看到了水一样,加快了步伐向上爬行着,可是经过刚才的一幕,我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几次都无法抓牢溢流堰。感觉好像有人就跟在我的身后一步一步的向上爬着,他那已成白骨的手似乎已经碰到了我的脚。我不敢向下看,恐怕我所感觉到的一切全部成为现实。终于我在这种恐惧中爬到了最后一层,我和刘胜瘫软的坐到平台上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就好像刚才我们死过一样。久久的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相互对视着。
不多时警笛大作,三辆警车来到了我们车间,还有厂保卫处的人。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分别有警察对我们几个亲历现场的人作询问笔录。然而对警察的问题我们多能回答只有看到塔釜的一具白骨,其他的就什么也回答不上来了。在一个不可能出现死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死人,的确谁也说不出他的来历,他究竟是谁?怎么进去的?又为什么会死在里面。种种的疑虑萦绕在我们每一个人心头。由于警察需要调查取证,工作只能暂时停滞,主任和领导汇报后决定先让无关人员回去,由我们几个亲历者来协助警方。
第五章 死者的身份
我再一次承揽起给警方指引路径的工作,因为塔里面空间有限,我只带着两名刑侦技术人员进到塔内,其他警察只能在外面首着。可能是因为警察的照明设备比较好,又或者他们的这身官衣给了我勇气,这次下来我并没有感觉到上次下来时的阴寒。我站在最后一层塔盘上,帮忙拿着探照灯,对准死尸,而那两名警察就下到塔釜内,进行一些拍照取证。在强力照明下,那幅白骨发出了晶莹的光芒。拍过照片取过证据之后,其实也没什么证据好取的,尸骨上面什么都没有留下来,而周围地方也因为检修都被蒸得很干净,只有一些铁锈。通知了上面的警察,顺下一条绳索,下面的警察将尸骨小心地放在尸袋内,可能是因为尸体在塔内被高温高压蒸煮过,尸骨非常的脆,两名警察刚一搬动,那骨骸就散掉了,我当时一惊,身子一颤,手里的灯光猛烈的摇晃了一下。两名警察显然也吓了一跳,险些摔倒。他们抬头向上看,我不好意思的强挤出一丝笑容。
骨骸缓缓地被拉出了人孔,我们三人也陆续的爬了出来。其中一名警察主动向首在外面的一名年龄看起来较大的警察说道:“死者应该是女性,身高在163公分左右,生前应该没有什么外伤,至少没有骨折过。至于是什么原因致死,现在无法查明。现场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证据。”看来那名中年警察应该是这次案子的负责人,他沉思了片刻说道:“看来只能从失踪人员入手。”顺手他掏出了一支烟叼在嘴上,又在口袋里摸索打火机。“对不起,我们厂是一级防火单位,不能吸烟。”我职业反映的在一旁说道。“哦,抱歉!习惯了。”他将目光投向我,并伸出了右手“我叫陈刚,是刑警队的队长,负责此次事件的调查工作。”陈刚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高大,可跟我比起来略小一号。
脸上写满沧桑。我摘掉手套和他握了握手“我叫刘钲,是这里的工人。”“是你发现的尸体?”陈刚严肃地问道。“不是,是其他两个人,因为惊吓过度,录完口供后,就送到医院观察了。”旁边一名小警员接过了话。陈刚看了看他,又将目光转向我,不知怎么的,我感觉他的眼神令我很不舒服,好像在审查犯人。过了一会陈刚对我说道:“你就不害怕?”“我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看到的,所以好的多。”我的语气有些强硬。因为我感觉到他的话里有话,好像在影射我本身就知道塔里面死人的事情,所以才会不害怕。看出了我的不满,陈刚顿了顿,看了一下手表,再看向我的时候就换了一副眼神,但依然严肃。“那你们这里最近又没有什么人失踪?尤其是女性?”见他的眼神有所缓和,我也缓和了一下语气。“应该没有,我们车间除了几个长期泡病号的,最近都来了,没发现谁无故旷工的。”“的确是,我们刚才问过车间主任,他确定的说,车将没有失踪人员。”刚才的那个小警员在旁边补充道。“人应该在里面不久,是十天前检修的时候进去的,有可能是检修人员,外来的可能性不大,你应该重点调查检修人员。”此语一出,在场的几名警察包括陈刚都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说?”陈刚冷冷的问道。“我们厂进出都要凭证,外来人员不太可能。上次打开人孔就是一个月前的大检修为期22天,我们车间8天前投产。可是上次并没发现里面有人,直到10天前封闭人孔准备投料。她总不可能是穿铁板进去的。凶手一定是在那个时候杀了人放在塔内的。”为了打消他们的疑惑,我补充道:“哦,顺便补充一句,我是侦探小说迷。”
陈刚的眼神反而更加的疑惑了,“哦?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是凶杀案,而不是自杀或者意外?”我大跌眼镜,真不知道他这个队长怎么当上的,这么弱智的问题他也能提得出来。难道他在有意试我?他还在怀疑我?我心中暗想。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把我知道的说出来。“首先。”我从身边拿起一块塔盘,“你看着上面的螺丝,只能从上面装,从下面是无法安装的,死者不可能自己下去后再把塔盘装上,可如果不装,就会在上次检修回装的时候被发现。也就不可能等到今天才发现。这就排除了自杀的可能。”看到陈刚略微点了下头我继续说道:“而意外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女人不进塔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塔里面的活又脏又累,不是女人能干得了的。唯一能够接触到塔的女性只有监护和分析,可这两类都不用近去,只需要在人孔旁边进行就行。”这次陈刚连连点头。
“所以说,凶手只能是趁着检修,将死者杀害后放到塔底,然后封上最下面的一或两层,让人看不到死者。等到其他人彻底封上塔,就神不知鬼不觉了,然后经过生产时的高温高压,一切都会灰飞烟灭,什么证据也不会剩下。所以说你应该重点调查检修人员。”在场的人似乎都同意我的观点,不住地连连点头。看他们的表情我不禁自喜,看来《名侦探柯南》真是没有白看。看他们听了我的话后都若有所思,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打算,我小声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能不能先下去,这挺慎人的。而且现在都快7点了,我还没吃晚饭呢。”陈刚听了我的话笑着说道:“也对,咱们一起下去。”回到操作室,只有主任和厂保卫处的人在。见我们回来,都迎上了来。“陈队长辛苦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请大家吃饭去,慰劳慰劳同志们。”厂保卫处的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人,陪着一脸贱笑说道。“哦不了,我们回队里食堂吃。”紧接着转过身对我和主任说道:“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回家了,不过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还请协助我们调查。”“那是当然,不过请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工作?”主任问道。刘胜真是工作狂!我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口。“我们已经检查完毕了,明天一早你们就能恢复生产了。不过明天我们还会来兑现管人员进行一下走访,希望不会对你们工作有什么影响。”主任点头表示没问题。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陈刚顿了一下说道:“我想请这位刘钲同志明天协助我们调查。”主任和那个保卫处人员都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见此情景陈刚忙补充道:“没什么,只是他对周边情况和人员都比较熟悉,有他在方便我们调擦。”主任的表情这才恢复如常。“好的,那刘钲,明天你就负责全程陪同这位陈队长,协助他们调查吧。”看来我刚才那番高谈阔论真的让这帮警察信服,这回可以过一把侦探瘾了。我严肃的点了点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第六章 第二名死者
回到了家,我兴奋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畅想着自己床上警服,拿着手枪抓坏人的景象。不知道几点我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在梦中,我又回到了车间,有一个清瘦的年轻人站在3号塔旁边。奇怪这不是和昨天的梦一样么?怎么回事两个晚上都做同样的梦。我小心翼翼的向那人走去,这次不同的是我走到他身后他也没有消失。我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他全身一颤,好像受到了惊吓。缓缓的回过头来,这不是负责我们这次检修的小陈么?一见是认识的,而我又吓倒了人家,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小陈见到是我,也憨憨的笑了一下。就在这时,小陈的笑变的诡异起来,他的脸也同时开始扭曲,血从他的安全帽四周流出越来越多,还混杂着一些白黄之物。我惊恐的向后退,而他却伸着手向我一步步地走来。我好像就是在原地向后跑,怎么也动不了地方。而小陈已经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血人,两只眼球也从眼眶里冒了出来,整个头还向一边不自然的歪着。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我的一瞬间,“啊!”的一声我从梦中惊醒。此时的我全身冷汗,床单都已经汗湿了一大块。这个梦太真实了。是不是今天将会发生什么不好事情?躺在床上,我想着这个梦,再也无法入睡。
由于一直睡不着,我早早来到车间,看看表,还不到七点半。施工人员因为有前期工作要准备,所以他们一般都来得比较早。来到广场,我见到三三两两的工人正在准备工具,那个小陈也在一旁说着什么。见到小陈,我隐约中又想起了昨晚的梦,现在还心有余悸,只感觉后背至冒凉气。“师傅,看到刘主任了么?”说话的正是小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了,他突然出现,吓得我浑身一颤。“哦……没注意,不过应该差不多了,你去他办公室看看吧。”小陈对我笑了笑,表示感谢。望着小陈的背影,恐惧再次萦绕在我的心头。“咝…哈…”这个声音来得那么突然且诡异,惊出我一身冷汗。寻着声音看去,大白正在我的身边,只见它全身的毛倒竖着,身体高高的拱起,四肢和尾巴都僵直着。露出了尖利的牙齿。顺着大白的眼神望去,正是小陈远去的背影。大白从来就没有跟谁认过生,也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害怕过。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蹲下身子,“大白,怎么了?是不是又饿了?”我试图去安抚一下大白紧张的情绪,刚要伸手摸它的背,只见大白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好漂亮的猫呀。”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我听得出,这声音是刑警队长陈刚的,浑厚有力又略带一丝沧桑。“奇怪,它从来不怕人的,怎么今天见人就跑呢?”我边回头边说道。
“小刘呀,哦,不反对我这样叫你吧?”陈刚微笑着看着我,说实话我总觉得他还是严肃些看着顺眼。他现在的表情就好像赵大叔的小品中说崔永元的那句话“一笑跟哭似的。”我微笑着点点头,见我默许他继续说道:“今天我们主要来调查施工人员,从厂方了解到,上次的施工人员根这次的是同一个施工队。谁是他们的负责人?”我环视了一下四周,“骚冒…不对,应该是宋冒军,骚冒是外号。没见他来,昨天好像也没见到他。刚刚过去的那人叫小陈,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两天都是他在负责。”陈刚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一名小警员寻着小陈过去的方向跟了上去。“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上次的施工队里有没有年轻的女性?”陈刚者是严肃的对我说道。“年轻女性?…”我的“cpu”快速的转动着。施工队伍里大多是是外地来的打工人员,说话多带口音,一般也就是检修的时候才来,而且人数众多,只会闷头苦干,我们这帮正式员工很少跟他们有接触。想了一会我对陈刚说:“要说女人倒是见过几个,不过大多皮肤很黑,脸上带着农村红。也看不出来究竟多大岁数。一般也就是负责刷洗塔盘,和打扫卫生,跟我们接触并不多,没有太注意过。”
“队长,那个施工负责人叫陈建国,他说他是两周前才来这个施工队干的,上次检修时他还没有负责,只是跟着经理跑跑腿,所以人员情况并不清楚,我已经让他通知经理了,不过他说电话打不通,他会尽快跟经理联系的。”小警员汇报完毕,站在一旁。陈刚若有所思地撕下了头。这个时候,小陈拿着一些作业票从我们旁边经过。我善意地对他微笑,可是他似乎有点恐惧的低头迅速从我们旁边走了过去。我感觉有些疑惑,“那看来只有等他们经理来了再作具体调查了,你们再到施工队的工人中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两个警员领了命,向装置区走去。“怎么?还没有死者身份的线索?”看到陈刚愁眉不展,我善意地问道。“一切线索都没有,那尸体连骨髓都被煮干净了,还真是有点棘手呀。”陈刚抬起头对我说道。“也难怪,两百多度,再加上高压,还能有骨头就不容易了,什么也都不会留下的。”顿了一下,我继续说道:“不过你可以从检修期间的值班人员下手,检修的时候我们一般都是上白班,加班也至多到九点。不过施工队和我们都会留下人员值夜班,以防有人偷东西。我们值夜班的大多是女工,因为白天工作太累,他们干不了。不过我们一下班,女工一般都会直接把门锁上,对于装置里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毕竟是女人夜里在单位会害怕。我想凶手要在装置里杀人弃尸,也只有趁这个时候。而且也就在十到十二天之前,在那之前因为有人在塔里施工,有死人一定会被看见,那之后我们就已经封塔开车了。只有清理完毕,回装的头天晚上才有时间那么做。准确地说是十一天之前的晚上八点之后。”“哦,谢谢你提供线索!”陈刚赞赏地对我微笑了一下。
“哐!”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快来人呀!”有人在装置区大喊!我第一时间跟陈刚一齐向声音的方向跑去,此时再装置里和操作室里的所有听到呼喊的人都出来了。发出声音的方向正式在施工的3号塔。跑到塔下,血腥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眼前。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躺在地上,脸都完全变形了,领个眼球连着一些血肉吹在脸上,安全帽被击穿,白色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一个施工人员脸色惨白,浑身都是血和溅落的脑浆,傻呆呆的坐在地上,看来刚才发出叫声的人应该是他。一块沾满脑浆和鲜血的塔盘落在三米之外的水泥地上,坚硬地面上也被砸出了一个坑。看来是塔盘从高处落下所致,每块塔盘的重量都在30斤左右,边角锋利,如果从高处落下,这么重的东西,就算有安全帽的保护,人也不可能幸免于难。我迅速抬头望去,并问绕着塔转圈看。我想看看塔上有没有人,是不是谁误将塔盘掉落,坏了别人性命。看到我的举动,陈刚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小李小刘,你们迅速上塔,彻底搜查,看上面有没有人。”“是!”说话的同时,两名警员已经开始向上爬了。“究竟怎么回事?”陈刚急切的似乎像是在嘶喊。那工人因为受惊过度,声音颤抖,说话磕磕绊绊,连贯不起来,但大致我也能听明白一些。原来死的人是小陈,就是施工负责人陈建国。当时他正在给这名工人下达任务,并需要指明他所施工的平台位置,就在两人刚走到塔下抬头向上看的时候,只见一块塔盘向下落,并且已经很近,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陈在他眼前被砸得面目全非。就在刚刚把大致情况询问完毕的时候,陈刚的对讲机响了“队长,我们现在已经来到顶层,没有在塔内和平台上发现任何可疑人员,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情况。”陈刚抬头望去,憎恶的表情清楚地写在了他的脸上。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他的面前,而他身为刑警队长却无能为力。站在他的身边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无奈与自责。
此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陈队长,你应该让你的人员把每层平台上的塔盘数目都数一下,这样就能确定塔盘是从哪里落下来的。”陈刚似乎被我的话点醒了,迅速地对他的队员下达了任务。并且通知队里来人处理现场。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当看到小陈的死状无不脸色煞白,一些脆弱的看到那满地的脑浆子便捂着嘴到一旁吐,更有几个女工当场便吓哭了。为了保证现场不被破坏陈队长开始维持秩序,我和几个工人也帮他的忙。
不多时,刑侦队来了支援。技术人员拍照取证时,他上的两名警察完成任务来到陈队旁边。“队长,塔上人孔共六个,从上至下的塔盘数分别是23、29、29、29、29、32块…”“怎么可能!”我在旁边惊道。陈队和其他几人听到我的话都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看到众人的目光,我努力的条震了一下语气,向大家说出了我的疑惑:“这个塔的确是六个人孔,每个人孔的塔盘数大致相同,第一个人孔有12层,最后一个人空有17层,而其余的都是15层。
每层四块塔盘,而需要拆下来的都只有两块。为安全起见,两个人孔相交的地方只拆下一块。也就是说…”我顿了一下。陈队似乎也明白了,接过我的话他说到。“也就是说,塔盘是最后一层掉下来的?”我们一起抬头向上望去,最下层的人孔距离地面不过7、8米,当时为了方便刷洗,塔盘都没有放在人孔旁边,而是放在了下一层平台上,那层放置塔盘的平台距离地面更加得近,只有4米多。“这么低的地方,掉下来的塔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我不解地说到。“的确塔盘分量很重,可是四米多,再减去人的身高,加速距离至多3米,掉下来居然可以击穿安全帽,然后击碎头盖骨,再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一个大坑,怎么可能呢?”陈队在旁边也确定了我的疑惑。我心里暗想:看来这件事不简单!
第七章 平静
连续死了两个人,而且都属于非正常死亡。这在车间乃至厂里都是前所未有的!车间的工作只能停滞,公司也没有办法的。所有的人,除了留下几名男同事值班以外,全体人员都出来上白班了。其实出白班也没事干,只能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然而恐怖而怪异的气氛区在大家中间悄悄弥漫着。
眼看着警察每天出现在车间,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看见他们,大家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两间恐怖的事情。然而警察却只会对大家提出一些可有可无的问题,看来他们遇到了瓶颈。的确,这样两件案子,毫无头绪可言,也确实为难他们了。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天,警察也把询问目标转向了施工队伍,我们也就落得清闲。一切都很平静,大家八点来,五点走,除了一些胆小的女同事不敢独自上厕所外,大家好像都淡忘了发生的一切,又或许是不愿意想起来,对此事避而不谈。
两天的平静是否就代表一直会安稳下去呢?厂方可能跟警方取得了什么协议,就在平静了两天之后,决定投料生产。估计是警方毫无头绪,一直在车间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只能退出车间。
投料生产,也就意味着我们又要开始倒班了。本来我们的任务是穿插的,都有可能轮到室外装置取的巡检任务。可自从出了这两次事,车间里的五个班组很默契的达成了一条共识,就是女同志不用到室外巡检了。这也是应该的,女同志本来胆子小,晚上出去就会害怕,再加上出了这样的事情,索性白天也不用她们巡检了,车间和班组自然也不会为难她们。不过原本六个人的工作,现在要有四个人完成,那个又奸又懒的白洁自是不会高兴。没事就嘟着个脸说工作很累,可闲下来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调戏曹玲玲。时间很快又过了三天,大家都保持着默契,在聊天的时候绝对不会谈及死人的事情,就好像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今天正好是个夜班,根据生物钟的指示,困倦的表情都写在大家脸上。尤其是那个调戏曹玲玲不成的老白,此时早已鼾声如雷了。我们也都是见怪不怪,谁也没有把他叫醒的意思,以免他又说出什么让人脸红的话。“大白好像好多天都没来了,我的猫粮都要过期了。”说话的人自然是苗蕾,那只白猫已经成了她打发无聊时光的工具了。“想你的大白了,等它来了,你干脆抱回家去得了。”曹玲玲答她的话道。“家里不让养…”“猫最有灵性,车间肯定有脏东西,所以它不敢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看我也知道,说话的人肯定是付宇!也只有他这么没有眼力价,总捡些别人不爱听地说。不过大家的目光还是同时转向了他,当然除了那个鼾声如雷的老白。大家的目光里无不出现鄙夷的神情,从曹玲玲和苗蕾的目光里还可以看到一丝的痛恨。的确这个时段说出这样的话是挺可恨的,看来这两个女人今晚又不敢上厕所了,希望她们的肾功能够好。“有冤魂作祟,所以才会连续死人。我看我要写道符驱散这怨气。”付宇信誓旦旦地说到。说他胖他就喘,看到大家足以杀人的目光还不知道收敛,居然还接着放屁。也就是他这二半尖子能干出这个事情来。此刻我真想冲上前去以乱掌毙之!估计此刻有此想法的绝不止我一人。眼见大家目光越来越凶,“白师傅,醒醒,该巡检了!”毛健见状不妙出言打断了这紧张的气氛。估计付宇这厮要是再说下去,今晚肯定会再出人命的,当然跟鬼魅无关。死者肯定姓付,死因是被众人乱棍打死!
“哼…”老白的鼾声被毛健摇晃着他打断。“嗯…又到点了。”那股无奈的表情出现在老白脸上。伸了个懒腰,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老白慢慢悠悠的向操作室外走去。估计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就只有在睡梦中的老白根本不知晓。“曹,用我陪你去厕所么?”老白一脸0笑着,站在门口说到。“谢谢,不用了。”曹玲玲脸上挂着极端的无奈。老白看到玲玲的表情,深深为子的调戏满意,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去。“咳…”玲玲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到:“这老不正经。”然后操作室里没人愿意再说话,寂静得有点恐怖。见到大家没人有什么反应,付宇低下头从自己包里拿出个小黄本,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小付,看什么呢?”毛健有一搭无一搭地说到。估计是怕那小子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名言来,毛健想转移话题。“哦,看到车间出了这么多事,估计是有恶灵作祟,我买本《茅山术》看看如何驱鬼。”估计毛健现在都想抽自大嘴巴了。谁想到付宇那厮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没事看什么乌七八糟的,看点有关工作的!”我怒喝道。看到事态发展严重,我只能出面结束这一切。付宇这小子平常最怕我,因为体型差异过大,而我这人又很直率,真的惹急了我,就他那小身板,还不够我一拳的。所以看到我不高兴,他也就没有再说话。
第八章 老白受伤
时间就在这有些诡异的气氛中一点点地过去,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眼看时间逼近凌晨一点,我看了看表,一会就该我巡检了。“老白怎么还没回来?”毛健突然说到。我环顾众人,的确没有老白的身影。老白平时最懒,每次巡检只是走马观花,根本谈不上细致。至多也就5、6分钟肯定回来,今天也怪,都快一小时了,怎么还没见他回来。刚才付宇那番搅兴致的话一出,所有人都似有心事,沉默寡言。谁也没有注意到老白没有回来。“也许找地方睡觉去了。”我随口说到。“就算找地方睡觉去了,也应该把小神探拿回来呀。”毛健用他那布满抬头纹的脸对着我说到。小神探是我们巡检的工具,跟手机差不多大,在装置里固定又八个巡检点,是磁力扣的。我们每次巡检都要拿上它,到了检查点,用巡检仪碰触磁力扣,在小神探屏幕上就会有相应的指示,输入相应的仪表读数。然后巡检完毕需要回到操作室把数据传输到电脑里。这是公司为了保证我们按时巡检上的新设备。也对,没有小神探就没办法巡检,是要扣奖金的。老白这财迷虽然懒,但是钱是他的命根子,肯定不会牺牲奖金来换取一时悠闲。“手机怎么也没人接?”毛健一边放下手机一边说道。“快到点了,我去看看吧。”我拿起安全帽和手套向外面走去。
我并没有直接去装置里,而是先来到三楼的班组休息室。一般老白要是偷懒都会跑回休息室睡觉的。休息室黑漆漆的空无一人。真是奇怪,今天老白居然没来睡觉。从休息室的窗户望下去,正好能够看到装置的全貌。装置里夜静悄悄的,没有看到老白的身影。这老不死的跑哪去了?我心里想着,走向了装置。
离装置还有段距离时,借着惨淡的月光,我突然看到从3号塔后面有淡淡的白雾升腾,我第一反应,不会是泄露了吧?于是我大步向白雾的来源跑去。距离3号塔越来越近我越感觉到空气的潮湿。看来应该是蒸汽泄露,我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了。绕道3号塔后面时,透过白雾我隐约看到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更确切的说好像是个人。就穿着我们的工作服。我大步冲进白雾,空气潮湿,浓重的热雾冲进我的鼻腔,在水雾中还混杂着一些奇怪的躁臭味。来到那人近前,我定睛观看。老白,那人是老白。
我找到了老白,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地上全是水,有一根胶皮管子放在他的小腹上面,管子里面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滚烫的水,热气从老白湿透的衣服上蒸腾出来。水管的另一头连接着凝结水罐。化工生产需要大量的热,提供热量的就是高压蒸汽,高压蒸汽经过再沸器给原料加热。蒸汽冷却成的水会进入凝结水罐。虽然说已经冷却成了水,但是温度一般也都会在90度上下。这么热的水完全可以把饭做熟了。我赶紧拿开了那条热水管子,抱起湿漉漉的老白就往操作室跑。虽然我很不喜欢老白这人,但是毕竟是一个班组的同事。看到他落难了也一定要救。幸亏我体力过人,要是换了别人还抱不动他呢。来到操作室门口,来不及开门了,我一脚就踢开了铝合金玻璃门。大门因为用力过猛,撞在门后的墙上应声碎裂。玻璃渐了一地,操作室里的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两个女孩子还大声尖叫起来。同时大家一起回头望向了我的方向。
“快,通知调度派车去医院。”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高声喊道。这才把愣着的同事喊醒,大家都围拢过来。毛健拿起调度专线焦急地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可始终没有张口。“曹把玻璃扫了,让我把他放地上,苗,快去接盆凉水!”调度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调度,我们是联合,有人受伤,快点来辆车送医院!”毛健用尖利的声音急切地喊道。“是烫伤!”我大声补充道。曹玲玲用脚经破碎的玻璃踢向墙边。放下老白,我直接接过凉水苗蕾拿来的凉水泼在老白的下身。我这人平时比较喜欢看科学探索类的栏目,里面曾经介绍过烫伤的紧急救治,应该是脱掉衣物,用敷料或者凉毛巾敷在伤处。可是老白的烫处在**,屋里还有女人,没办法脱裤子。再加上我也不知道热水究竟浇了多长时间,如果时间太久,脱衣服的时候会把皮也一起拽下来。“多来点!”我把盆子递给苗蕾。这时毛健也放下了电话,围了过来。“怎么了?”付宇此时听到了声音从对面的屋子里过来了。我又往老白身上浇了两盆水。“我到装置里就看到老白躺在3塔后面昏迷不醒,有一根凝结水管子搭在他身上。”我简要的叙述了当时的情况。“看来又是鬼魂作祟!”付宇那讨厌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去你妈的!别跟这添乱!”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人。一把将付宇推向了一边。由我很生气,用力没有克制。付宇那130斤的小身板几乎是飞到墙上的。后背重重的撞到了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胸腔共鸣。整个人也坐在了地上。“行了,刘钲别这样。”毛健等人上来拉住了我。“你给我滚到一边去,再他妈胡说我弄死你!”我愤愤地说道。付宇被我刚才的举动吓得脸色苍白,缩在墙角颤抖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刹车声。“我送他去医院!”不待毛健回答,我已经抱起老白向外面走去。来的是辆金杯,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厂里值班的调度。调度帮我把昏迷的老白放在座位上,然后我也跳上了车。“小心点,有事给我们电话。”后面传来毛健等人的声音。不待我说话,车子便向着医院疾驰而去。
车上,调度向我了解了老白受伤的经过。并用手机向厂领导进行了汇报,对我说厂领导和我们车间的头一会也会去医院。大约5分钟后车子来到了医院。直接开到了急诊室。由于医院就是我们公司办的,所以联络方面十分便利,早已经有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在门口等候了。车子刚一停稳,我便拉开车门,和医生一起把老白放在担架上。向抢救室里面推去。“什么情况?”一位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的大夫向我们问道。“高温水烫伤,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昏迷了,高温水一直浇在**上,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所以我没敢脱掉他的裤子。”我急切地回答着医生的问话。
抢救室里,医生迅速的掀起上衣,并用剪子剪开了老白的裤腿,老白的肚脐周围看到了许多水泡,每个都足有碗底大小,有的已经破了,流出黄白的脓水。肚脐再往上就相对好一点,有些许的小水泡,只是皮肤通红,就像猴屁股。裤腿已经剪得差不多了,医生解开了老白的裤腰带,缓慢的掀开裤子,从膝关节往上的皮肤几乎就全粘在了裤子上,随着裤子的退去,老白的**慢慢地呈现在了我们面前。从肚脐到大腿的区域简直惨不忍睹,裤子粘下了大量的皮肉,看起来已经完全熟透了,没有什么血液,就好像是家里做的米粉肉,只要稍微一碰就会往下掉渣。医生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老白的大腿,一块皮肉落下,从里面流出黄白的液体,还掺杂了一些淡红色的污血。一股腥臭气扑鼻而来,身边的调度忍不住捂着嘴到外面呕吐去了。我也感觉胃里一阵阵的反酸。“请你们先出去吧。”那位医生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转身离开了抢救室,来到急诊大厅的椅子上休息。怎么会这样,我心里想道。热水浇在身上应该躲呀,怎么会昏迷了,而且热水还一直在身上浇着,疼痛也会把人惊醒呀!我心里翻来覆去充满着许多不解。也许这真的是一次不寻常的事件?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刑警队长陈刚的电话。
不多时,一辆警用桑塔纳来到了医院里。陈刚和一名小警察来到了我的身边。由于刚才在电话里我没有将事情说得太仔细,一见面成刚就急切地问我:“小刘,怎么了?接到你电话我就赶来了。”“陈队长,这次受伤的是我的一个同事,名叫白洁,你应该也见过。”陈刚点点头,表示知道。接着我把老白受伤的经过,和我心中的疑虑向陈刚一一说明。“的确是有古怪。等等医生的结果再说吧。”陈刚说着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不多时,厂里的领导和刘胜先后来到医院。“刘胜!怎么搞得?你们车间三番五次的出事故,你这个主任还想不想干了!”那名厂里的领导打着官腔训斥着刘胜。刘生郁闷的低下了头。“这里是医院,请你安静!”陈刚在一旁看不过去,出言为刘胜解了围。那名领导见是警察说的话,猥琐的笑着点了点头。刘胜见此机会来到我身边,先向刚帮他解围的陈刚微笑致意,然后小声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见到老白躺在地上,凝结水管一只浇在他身上。”我苦闷的低着头小声向刘胜说道。“你先回家吧,这么晚了,我在这盯着。”刘胜柔声向我说道。“那好吧,我先走了。”我点头向陈刚和刘胜致意。蹒跚的走出了急诊大厅。
第九章 付宇他妈
因为着急抱着老白去了医院,我没有时间换衣服,只能穿着工作服回到家,脱掉已经浸湿的衣服,来到卫生间洗澡,可能是怕老白的脓血粘到我身上。喷头的水直直的浇在我的头顶,我用力的搓洗着可能粘到脓血的每一个角落。直到皮肤泛红,感觉有些疼痛了我才从卫生间出来。躺到床上,我展转反侧,说实话经过了刚才的刺激,我根本就没有困意,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老白那熟透的皮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渐渐睡去。
正午时分,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睡眼惺松的拿起手机,也没看是谁的号码,接听了放在耳边。“喂,有事说。”我迷迷糊糊的说道。“你昨天打付宇了?”刘胜严肃地说道。“什么?”我的睡意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今天上午我刚从医院回单位,付宇的母亲就找到车间了,说你打了他儿子!而且不依不饶的让车间处分你!还说要不然就会告到厂里!…”“放屁,我只推了他一把,那孙子看见老白伤了,不但不帮忙,还在一边说什么鬼魂作祟的屁话,没抽他我就够对得起他的了!”没等刘胜把话说完,我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听我急了,刘生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肯定事出有因,所以先安抚他妈妈说车间会调查的,把她支走了。这不马上打电话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么?”“调查什么?没打就是没打,我要是想揍他,他就会跟老白一起躺在医院里!”我仍然怒气难消。“当时的情况你可以问班里其他人去!”没等刘胜说话,我就挂了电话。感觉心里这叫一憋闷!起身大吼一声,照着墙上猛捶了一拳。“咚”的一声响,手上传来的痛感让我稍微平静了一下。穿上衣服我就来到了车间,打算当面跟主任对峙!
主任办公室里,毛健也在。看来他也是刚被主人叫来的。见我气势汹汹的进门,毛健连忙说道:“我跟主任把事情都说了,那事不能怪你。”我没有说话,怒视着主任,等待他的说法。见我的表情,主任知道我火了,低声咳嗽了一下。对我说:“小刘呀,我刚才听毛健都说了,事情的确不能全怪你,可是你也有点不注意,就小付那小身板能禁得住你推么?这次事情看来他们家人是想往大了闹。车间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不然真的捅到厂里,肯定会严厉处分你的。”“爱怎么找怎么找,我怕他!我现在就找那孙子去!”我厉声说道,就往门口走。毛健和主任赶忙上前拉住我说道:“别呀,别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不好。”“就是,打他那样的人都脏了你的手。”两人一唱一和。“那他妈我就得老老实实地接受处分?”我斜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不会,车间会尽量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的!”刘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样,我放你半个月假,你出去散散心,不会影响你的工资奖金。车间会跟厂里说你在医院陪床,跟小付家人就说是让你停职检查半个月。你看行么?”“对呀,这样一来,都好交代,你也可以用工假出去玩玩,一举两得。这不挺好,为那样的人真让厂里处分你也不值得!”毛健在一旁敲着锣边。这时我才平静下来,想想也对,现在这时候,哪里去说理。既然车间挺照顾我,也只能这么办了。“那好吧,可是有一样,那孙子要再是没结没完,我可就真收拾他了!”“嗯,放心,车间会处理好的。”主任肯定地说道。
第十章 山西之行
结束了跟主任的对峙,看来换取的结果还不错,至少我能有半个月的带薪假期。可是这半个月要去哪里呢?想来想去,应该回老家看看了,那里清静,还有个大爷在,而且确实好久没回去过了。我的老家位于山西省临县的一个小山村里,说是老家,其实我并不熟悉,我是在北京生北京长的,从生下来到现在总共回去过四次,其中还有两次回去时我还小,没什么记忆。眼看已近秋天,回老家村子里,应该能有点大枣吃。打定了主意,我电话知会了父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们说了。爸爸妈妈也很能理解我,跟我说回去散散心也好。
由于我老家地处偏僻,要先坐一夜的火车,然后再坐一天的汽车才能到。盘山公路上,我坐着那辆破旧的老解放牌巴士,看着窗外沿途的景色。都说山西是黄土高坡,可是这些年经过治理,再加上大力发展果树等绿色经济,现在也很难见到以前那光秃秃的黄土山了。车上大多是本地的农民,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我很难听懂。巴士司机为了多赚钱,把车子装得满满的,连过道里都挤满了人,每当遇到警车,售票员都要指挥大家‘东哈、东哈’是让大家蹲下,以免被罚款。幸运的是我在总站上车,有一个靠窗子的座位。当地经济不发达,能有车坐就不错了,万一被查到,超载的人员就要下车,等后面的车子,有的时候说不定就要等上一天,所以大家都很配合。天气炎热车里挤得要命,加上农村没有自来水他们一般都很少洗澡,车上充斥着浓重的汗馊味。我只好打开窗子,看看沿路的风光。经过了八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进入了临县境内,离目的地不远了。‘六伽翠斗裂’我从售票员的山西普通话中听明白了,刘家村到了,那就是我的老家。眼看小土路上站着一个精瘦的小老头,两只大大的招风耳十分显眼,头发斑白,皮肤黝黑,满脸梯田般的折子。他就是我的大爷。
“‘六整会赖里’”大爷用他尽量普通的山西话跟我打招呼。“嗯,回来了。”我也微笑着对大爷说到。大爷憨憨的笑,伸手过来要接我的行李。“大爷不用了,我长大了自己来吧。”我笑着对大爷说到,大爷也憨憨的对我笑。转身领着我向山里走去。我老家的村子下了汽车,还有段不近的距离,而且没什么路。我们沿着山坳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终于来到刘家村。我老家村子不大,总共也就三十多户人,因为地处偏僻,年轻人要盖新房一般都往公路边盖。所以村里人越来越少了,往往都是老人和孩子。大爷住的是祖屋,就位于一个小山的半山腰上,共五间窑洞,两间是直接在山壁上套的土窑洞,已经很破旧了,应该是我爷爷那辈人住的,爷爷去世后就空下来当作了杂物室。木头的门窗,上面的窗户纸已经所剩无几了。旁边坐落着三间以石头垒成的窑洞。我大妈见到我们回来,放下手里的活,高兴的迎出门来。大妈是纯粹的山里人,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所以说的是绝对的土话,我一点都听不懂。只能笑着“嗯”声答应。大爷看我一脸迷茫,就用他那普通的山西话帮忙翻译“你大妈问你饿不饿。”
“不饿,刚才路上吃了面包和火腿。”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年轻人,挑着两桶水,向我打招呼“刘钲回来了。”这人是我的表哥,大爷的大儿子,比我大两岁。人们都说他有点缺心眼,在外面经常被人骗,所以大爷也就没有让他出去打工,一直留在大爷身边,帮忙干点农活。大爷的其他孩子,两个女儿都已经远嫁他乡,小儿子聪明些,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我的大爷大妈还有表哥在。大爷把我让进屋,我一屁股坐在土炕上看着屋里的陈设。窑洞里的布局大致都一样,长约六米,宽约四米,最里面是火炕,火炕旁边是锅台。沿着两面墙壁摆放些家具,留出过道走人。大爷家的锅台旁边是一个老式的矮柜,里面放着一些杯子、碗筷。柜子上面放些杂物。柜子上面的墙上挂着面镜子,镜框边上插着些照片,有全家福,还有几个是单人照上面是几个小孩,应该是大爷的外孙,这些孩子我都没见过。柜子旁边一口大水缸,里面就是日常用水,都是从村后的一口共用水井里打的。另外一面摆放着一套组合柜,是那种北京七、八十年代流行的东西。在我印象里,我小的时候家里也有一套,不过早就淘汰多年了。组合柜上放着一个18寸彩电,其余的地方就摆放着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其他的两个窑洞应该也差不多这样。大妈热情地拿来苹果、大枣和瓜子来让我吃,大爷也在一旁陪我拉着家常。这时后门口走来一个人,见我面生,便问大爷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并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出乎我的意料,这人的普通话相当的标准,当然是跟我大爷比。他是来打电话的。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我从大爷口中得知这个人是本村的支书。我很奇怪为什么支书会跑来这里打电话?大爷跟我介绍说村子很穷,只有我大爷家有一部电话,再加上村子在山里位置偏僻,手机没有信号,电讯局因为路程远,也一直不给村里铺线,装一部固定电话要立10多根电线杆,总费用要3000块。所以大爷家的电话就成了公用电话。我开玩笑说大爷家也算是村里的富翁了。
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听爸爸说起过,大爷其实算是个半仙,经常给周围的村民看病。最牛的一次出诊经历是给山西省榆次市市委书记的女儿看病,听说那女子得了精神病,已经进了精神病院。那名市委书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我大爷,就派人来接。我大爷到了那里,看了看那女子,只说了句:“能看,跟我走吧。”便领着那女子回了老家。一个月之后,那女子居然奇迹般的好了。这件事在当地也算是家喻户晓。不过和其他半仙不同的是,我大爷看病并不是为了钱,要不然就冲他治好了市委书记的女儿,他家也不会是现在的这个状态了。不一会那个村书记打完电话,对大爷说:“多少钱?”“4毛”大爷答道。“记着吧,到时候一起给。”村书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院子。“电话费还记帐?”我疑惑的问。“哦,都这样,不过村里欠的多。别人都是凑个十块八块的一给。村里已经欠了三百多块了。”大爷面露难色地说道。
山里面天黑得早,现在刚5点多日头就已经被山头挡住了,只在天上留下一抹余辉。表哥把鸡赶回窝里,用一块大石板把鸡窝封好,外面还用一根粗木棒挡住。“这是干什么?挡那么结实,害怕鸡跑了?”我觉得很有趣,那块石板就有十多斤重,鸡根本推不开,外面还要再来根木棒顶门。“山里有黄子,到晚上就来偷鸡,不弄结实点不行。上次忘记顶门,就被偷了一只去。”大爷对我解释道。“是黄鼠狼么?”我满脸好奇地问。“不是,是一种大猫,跟豺狗个头差不多,很凶。有的时候还会攻击独自行走的人。”大爷以警示的口吻说道。大娘此时已经摆上了碗筷,招呼我们过去吃饭了。
盘腿坐在炕桌边,看起来晚饭还算丰盛。有个辣椒肉丝,这是我的最爱,估计是爸爸已经提前为我打好前站了。大爷一家也是知道我从小在北京长大,吃不惯老家的饭,所以特意为我开了小灶。其余的有一个炒鸡蛋,一盘火腿肠,再来就是一个老家习惯的杂炖,有土豆、豆角、西红柿、南瓜和粉条一起炖成,当地人把这个当成了好菜,款待客人。大爷还从柜子里取出一瓶山西杏花村的汾酒,给我倒了一杯。老家还保留着男尊女卑的传统,大爷和我还有表哥分别坐在炕上。大娘就端了碗饭,拿个小凳坐在灶台边上。在城里长大的我很看不惯这种做法,于是对大妈说到:“大妈,过来一起吃,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事。”大妈对我一笑,彪出一堆土话,大概意思就是,桌子小坐不下。大爷也对我说道:“别管她了,她也不喝酒,就让他在那吃吧。”见大妈执意不肯上来,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跟大爷对饮起来。表哥憨憨的只是自顾自得在一旁猛吃。估计这么丰盛的饭菜在平时是不多见的。
第十一章 驱鬼
饭刚吃了一半,有人在外面敲门,大娘忙去开门。来人在院子里对大妈说着什么,我听不懂,但从口气中听得出那人很着急。
大妈慌忙走进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妇人。标准的农村妇女,面色黑红,带个头巾,穿得很朴素。那妇女对大爷说了些话,语速很快,听起来很着急。可是我根本听不懂,只听明白一些,好像是在恳求我大爷的话。大爷对她说,家里从北京来了亲戚,正在吃饭,一会过去。我问旁边的表哥:“那人说的什么?”表哥以最快的速度有望嘴里扒了两口饭,边嚼边对我说:“她男人中邪了,让我爸给他看看。”表哥说完话又闷头苦吃。大爷回头继续跟我对饮起来。那妇人则一脸焦急的表情站在门边等候,大娘取出个小凳子让她坐,她也不坐。只见那妇人急得满头大汗,我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觉得有八成饱了,我对大爷说:“我吃饱了,人家挺着急的,您就先去给她看病吧。”我用目光指了一下那个妇人。那妇人感激地对我憨笑着。“好吧,你在家休息,我去去就回。”大爷边说边站起身。大妈拿来手电,这时我才注意到,外面天已经全黑下来。“我也跟您一起去,我想看看。”我一直对类似的驱鬼充满好奇心,毕竟这在城市里是见不到的。“坐了一天的车你不累呀?”大爷和蔼的对我说。“没事,我没见过,想看看。”大娘对表哥说了点什么,表哥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碗筷,穿好外衣,又拿了个手电,看样子是大娘让表哥陪我一起去。
天色已经黑下来,再加上有树木的遮蔽,要是没有手电可以说根本看不见路。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沟的深处走去。老家的村子是沿着山谷而成的,向阳一面的山坡上是住家,背阳的一面种着不少树木,看来这些年山西在水土保持方面做得还不错。而山谷正中的低洼地里全是庄家,大爷向我介绍以前那里是河沟,平时没有水,只是在每年下雨的时候才会有黄泥汤从山上冲下来,有的时候还会形成泥石流。现在水土治理好了,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泥石流了。所以以前的河道才会全种上庄稼。
走了约一刻钟,我们才来到那名农妇的家,他家也在半山,一条小土道从山脚通到他家院子里。通过两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来到院中,院子不大,三间依山开凿的土窑洞。看来这家的生活水平还不如我大爷家。进入正中的窑洞,迎面扑来一股发霉的味道。正对着的火炕上躺着一名中年男人,头顶微秃,盖着一床有些发黑的被子。大爷来到炕前,那男人睁眼看了看我大爷,又闭上了眼睛。大爷斜坐在炕上,给那人摸了摸脉,又搬开那人眼睛看了看。转过头来对那妇人说:“那些小米来。”那妇人忙去准备。我在电视里看到过那些茅山道士一般都会用江米或者大米进行一些驱鬼的仪式,大爷这为什么会用小米?难道是因为气候干旱,山西不产大米的原因?我心中暗想。
那妇人拿来小米,大爷随手抓了一把在手心,放在那男人额头,大力的搓着。口中还念念有词。不一会那人的眼睛就睁开了,伸出手示意自己没事了。大爷放开手,只见那男子的额头已经红了,并有丝丝破口。那名农妇眼含着泪来到炕前,嘴里说着什么,应该是在向我大爷表示感谢。“他没事了,我这里有三服药,每隔三天热水冲服一包,几天之后他就彻底好了。”大爷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三个小纸包。妇人双手接过小纸包,感激的对大爷鞠了一躬。放下小药包,跑到外面,不一会,拿来一篮子鸡蛋让大爷收下。大爷不肯收,起身告辞。我和表哥紧随其后。妇人拿着鸡蛋追到院中,执意要我们收下。大爷执拗不过那妇人,只好让表哥接过鸡蛋。我们一帮人才打着手电往大爷家走去。
路上,我好奇地问大爷:“那男人究竟怎么了?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么?”“哈…”大爷放声大笑,在这寂静的山沟里这笑声听起来有点恐怖。笑罢大爷才对我说:“那男人其实根本就没事。”“没事?那他为什么这样?”我不解地问到。“那人名叫朱有才,生性懒惰,好赌成性,把家里的产业都败光了,那也不罢手,只要手里有钱就会出去赌。可怜他老婆沈秀梅,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地里活、家务活全是她一个人。这些天那朱有才跟前村的一名孙寡妇好上了。昨天彻夜未归,一定是在那孙寡妇家过夜了。回来怕不好跟老婆解释,所以躺在自家门口,假装中邪。好蒙混过关。”大爷把实情向我娓娓道来。“原来这样,那您是什么时候确定他没事的呢?怎么还给他开了药?”我继续问到。“刚到他家我就确定他没事了,中邪的人身上会有股味道。而且我刚坐上亢他就看了我一眼,中邪的人眼光呆滞,朱有才却没有。所以我就用小米猛搓他的额头,他吃不住疼,自然就示意自己没事了。至于我给他开的药…”大爷顿了一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然后说:“那是泻药,其实就是一些巴豆粉。用热水冲服就会拉肚子,每小包够他拉上两天的。山里人肚里本来就没什么油水这样三天一包,十天之后他肯定会腿软上半个月。省得他出去花。”“哦,原来是这样。”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大爷这驱邪治鬼水分很大,又或者是针对专人有专门的方法。
第十二章 阴阳眼
不多时我们回到大爷家,表哥打开电视,招呼我去看。山里根本没有有线电视,电视里只有两个台,是县城办的,所以在家里支跟木杆就能收到。电视很没意思,于是我来到院子里,清凉的山风吹来让人感觉很舒服。望着天空中璀璨的银河,别有一份感动。
在都市里可是根本不可能见到这么美的夜空的。“农村没有城市里有意思吧。”大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就喜欢这里的夜空,在家里可是见不到的。”我没有回身,仍然抬着头望着夜空。“我把灯打开,这样安全点。山里的兽就不敢过来了。”大爷说着回身走去。我没有答话,依然仰望星空。身后的灯亮了,“来这里喝点茶水。”大爷拿来三把椅子。我低下头,感觉脖子都有点酸了。从大爷手里接过椅子。大爷摆上了茶壶茶杯,给我倒了一杯放在身前的凳子上。“大爷,你真的会驱鬼么?”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想起这个问题。“你们城市里的娃娃也信这些?”大爷笑着问我。
“嗯”一时语顿,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究竟信不信。要说从我不再惧怕看鬼片开始我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了。可要说不信,我似乎感觉到冥冥中有种力量,一种我说不出的力量。这时发生在我单位的那些不正常的事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一抹惆怅写在了我的脸上。“孩子,怎么了?”见我不说话大爷问到。“我也说不出我究竟信不信。”我低声说道。“孩子,不管你信不信,我早在你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与众不同。那时候你还小,应该是两岁吧。白白胖胖的,可讨人喜欢了。面向上看你是命厚之人,也就是说你命大、命硬。可是在你眼中我看到一丝灵气,从你母亲口中我得知,在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是双目失明的。医生断定你是先天的失明,可是后来就无缘无故的好了,连医生也说不出究竟为什么。”大爷拿出烟,给我点了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大爷说的这个事情我也从母亲口中听到过,那时候父母还曾经一度想要抛弃我。母亲的同学就是我们当地医院的眼科大夫,那时候就是她给我确诊的,说我的眼底与常人不同是灰色的。后来听说我好了,她还一直很诧异,多次让我去复诊。可是我母亲觉得既然好了就不用再看了。吸了一口烟,大爷继续说道:“其实那就是你天生阴阳眼的证明。”
“那我为什么从来没看见过呢?”我打断了大爷的话。深吸了几口烟大爷继续说道:“其实鬼是个啥东西?它就是一股气,气是无处不在的,就好像热闹的街头就会感觉到人气,墓地里面就会感觉阴森的鬼气。人的感觉要比其他的动物弱,只能微微的感觉到这些气。有句话叫信则有,不信则无。或许是因为人比动物聪明,当你的手被划破了,你干点别的事情就会感觉不到疼。也就是说,当你不信有鬼的时候,你的感觉也会变迟钝,再加上你的命硬,一般的鬼气都会避开你,你也就感觉不到那些气了。”听完这些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挖空记忆,在我还上小学的时候,的确在我的身边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那时候我家不是现在的房子,住在一座靠山的六层楼房的五楼。那个年代还没有大礼拜,也就是说每周要上六天班。那时每周四的下午学生不上课,父母在家吃晚饭下午还要上班。也就是每周四下午都只剩下我一个人,父母不在家,自然也就是我撒欢的时间。可是每次父母刚走,就会隐约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声音不长,就好像是用钥匙打开了门。我当时也有点害怕,跑到客厅,根本没人进来或者出去。家人说过如果有坏人要进来的时候,只要大声假装和家长说话,坏人就会吓跑的。当然我每次也都是这么做的。下午的时间我已经形成了习惯打开电视,趴在床上,一看就是一下午。因为年纪小,看着看着就容易入神,根本不记得家里有没有人。但从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每次都很老实的坐着。可是每当电视里有好玩的片断时他也会笑得前仰后合。
小孩子在遇到好玩的事情的时候总喜欢跟家长再学遍舌,可是每次当我兴致勃勃地转过头叫出“爸”或者“妈”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沙发上根本没有人。可能是那个时候父母对我的无神论教育已经初见成效了,我只当是我看错了,继续看电视。每当五点多的时候,也就是我父母快要回来的时候,我就又会听到有人开门出去的声音。那时候往往也以听见有人进门的方式处理,大声说话了之。然后不久父母就会回来。就这样一直到小学五年级我们家搬走为止。后来我渐渐地把这件事情淡忘了,直到有一次,母亲在吃饭的时候偶然问了父亲一个问题。“建华,你还记得以前百货的那个老沈么?”妈妈面色诡异边吃边问。
“是不是那个咱们搬走后搬过去的人?”爸爸边吃随口说道。“就是那个人,他死了,听说是被鬼缠死的!”听完妈妈的话,我和爸爸都惊讶得忘记了嘴里还有饭,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妈妈见我们惊讶的表情,也放下了手里的饭碗,对我们诉说着老沈的经历:“听别人说,咱家的那房子闹鬼。老沈一家搬进去之后没过多久的一个晚上,全家人都睡着了。老沈在梦中突然觉得有人掐他的脖子,呼吸困难,想叫也叫不出声音。直到他都觉得自己不行了,才怪叫一声。全家人都醒了,打开灯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见老沈满身是汗,呼吸十分急促。说有人要杀他。女儿比较细心,发现老沈的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紫印,紫得都有些发黑。他们还发现本来睡前已经关好的大门是开着的。”“是不是他们家进小偷了?”爸爸打断了妈妈的话疑惑的问到。“我觉得不太可能,要是小偷进来偷东西就好,老沈也没发现他,为什么掐老沈的脖子?再说如果是小偷,掐老沈的时候肯定会惊动同床的妻子。可是他老婆根本就不知道。”
妈妈驳斥着爸爸的想法。爸爸无言以对,默默点头表示认同。妈妈语气诡异的继续说:“自那以后老沈的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再也没上过班。住院检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可是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就会好一些。当出院回家后两三天就又不行了,什么心脏衰竭,肾脏衰竭,下了多次病危通知书。一直这样反反复复足有三年。终究是死在家里。最后大家都说他家有鬼,老婆也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不敢再继续住在那所房子里了。”“那你说咱们家住在那里的时候怎么没事呢?”爸爸疑惑的说。“肯定是咱家有人命硬吧,那鬼不敢碰咱家人。”听了妈妈的话,我突然想起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爸爸妈妈说出了我的经历。爸爸妈妈其实也都算是无神论者,可是对于这种解释不了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能对我说:“只要咱们家没事就好。”
“孩子,你没什么事吧?”大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哦,没事。”我笑了笑,对自己的失礼表示表示歉意。“大爷,那么你也是阴阳眼么?”“哈哈哈”听了我的话,大爷爽朗的笑着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造化,阴阳眼一般都是天生的,或者后天又什么奇特的际遇才会获得的。我是闻鬼人,我可以听到鬼说话,我这点本事是可以通过后天练习获得的。”大爷手起了笑容,喝了一口茶水。用严肃的语气对我说:“孩子,阴阳眼既是一种天赋,又是一种负担,凡是有阴阳眼的人都会担负起驱鬼屠魔的使命。”“可是,我不确定我曾经看到过那些东西。小的时候好像见过…”我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神鬼之说,这跟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完全背离的。就说平时那个付宇神神道道的,我还一直在嘲笑他,觉得他是封建迷信,瞧不起他。可是现在,就在刚刚听了大爷的话,我迷茫了,不知道我信仰了二十多年的无神论究竟是否正确。就算是我相信有鬼存在,我也从没有想过在我身上会有天赋用于驱鬼屠魔。大爷见我欲言又止,继续向我解释道:“你是天生的阴阳眼,但还是需要开目的。如果没人给你开目,你也从来都不相信世上有鬼的话,你会平凡得度过此生。反之……”大爷叹了一口气。然后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我说到:“你将终生与恶鬼战斗,为世人带来平和!”大爷坚定的目光盯在我的身上,我的心里充满着矛盾。有一直以来的信念,有造福世人的冲动,还有将要面对这一切的担忧。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第十三章 开眼1
大爷为了让我睡得舒服,特意拿出了一床新的被褥。还让表哥到他们屋里去睡,这样我就独自一个人享受一长大火炕。躺在炕上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大爷跟我讲的那些话。世界上真的有鬼么?我们班上发生的事情跟鬼有关系么?如果真的有鬼,我真的可以成为一名驱鬼屠魔的斗士么?
“哦……”一声宏亮的鸡啼将我唤醒,外面天光已经微亮,看了看手机,已经六点了。我也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这一夜我睡得格外的香,没做一点梦。起身来到院中,大爷一家早就起了,都已经洗漱完毕。表哥跳起水桶正准备出去打水。见到我出来,对我说:“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一会。”“早睡早起身体好。”我随口回答表哥的话。我跟大爷、大妈打了招呼,然后直奔厕所走去。这是我的习惯,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大号,听医生说身体健康的人才会这样。在厕所里的活动刚进行到一半,我的手机居然响了。这着实令我诧异不小,这里不应该有信号呀。来了这一天的时间,我反复看过好几次,手机的信号指示总是空的。拿出手机,上面居然显示的是我们车间的号码。居然还是长途,看来还是我的诺基亚比较牛,不收则以,一收就是长途!我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刘胜的声音。可能是因为信号不好,声音有些变形,还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就行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由于信号原因,我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出刘胜问我能否在最近几天回去上班,还说缺人之类的。他好像也听不清楚我说什么,我只好跟他说一会给他打回去,然后便挂断了电话。上完厕所,洗漱完毕,我用大爷家的座机给毛健打了电话。要知道班里的情况,问他要比问刘胜更准确些。
一段彩铃过后,毛健接了电话。听声音他好像还没睡醒。我把刘胜给我的电话内容大致跟他说了一遍,然后问他车间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毛健听到这里,支支吾吾的对我说了这两天车间发生的事情。老白受伤之后,我又被放工假,班里人员本来就紧缺。幸亏付宇那厮听说我被处分,就回来上班了,人手也还算够用。可是就在我走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曹玲玲在翻看电脑上的操作画面时,屏幕上突然出现了怪事,显示得很模糊,不过还是能够看得出那是一张人脸,有点扭曲,还在动,好像是在说话,那人脸在屏幕上足足保持了半分钟。当时大家都看到了,这可着实把曹玲玲下得不轻,当时眼泪就下来了,不过哭不出声音,身体僵硬,感觉就要窒息了。把大家都吓坏了,赶紧掐人中和虎口,这才算缓过来。后来送到医院,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才算有所缓解。听到这里我的心咯噔一下,曹玲玲可以算是我在班里最好的朋友,平时最聊得来,她还经常从家里拿来些好吃的慰劳我。我询问曹玲玲的近况,毛健说不太清楚,下午上班帮忙打听一下。我又顺便问了一下老白的近况,毛健有些哽咽得说他曾经去看望过老白一次,老白还在重症监护室,仍然处于昏迷中。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孩子在不停的哭。老婆已经有点呆傻,跟她说话都没反应。医生说会尽量保住老白的下肢,不过皮肉烫伤程度过大,要看血管是否还能供血。如果无法正常供血,也只有截肢了。我们都沉默了。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充满了我的身体。我虽然不喜欢老白,可毕竟在一起工作了八年。他的孩子还小,老婆是区办单位的,收入很有限。老白可以说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不在了,他的家也就全毁了。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了我的大脑。我暗下决心,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鬼魂作祟的话,为了我共同工作多年的同事,我一定要制服它,不管它有多么厉害,那怕是要献出我的生命,我也不会再让它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跟刘胜说,我这里还有点事,会尽快回去的!”我的心无比坚定,我要成为驱鬼屠魔的斗士!
挂了电话,我来到院子里,回想着毛健刚刚对我说的一切,一股酸楚袭上心头。眼泪充满了我的双眼,可是我并没有让他们流出来。大妈看见我表情不对,询问我有什么事?我只说没什么。大爷已经下地干活了,按照大妈的指点我向河套走去。
第十四章 开眼2
太阳已经从山边升起,明媚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可是依然无法驱散我心中的痛苦。这种朋友受到伤害,可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河套中央,一片玉米地里矗立着两颗高大的山楂树。大爷正用一根长杆在打山楂。来到大爷身边,我坚定地说道:“我要开眼,我要跟您学习捉鬼!”大爷被我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点摸不到头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孩子,你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大爷关心地问道。于是我把车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像大爷作了说明。在说到同事的遭遇是,我多次哽咽,忍耐多时的眼泪此时终于夺眶而出。这是我上初中以来第一次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一向是个硬汉,可是友情使我放弃了一向的坚持。“孩子,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的。”大爷边说边用他那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听他这么说,我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那种无奈的痛苦得到了发泄。我止住眼泪,清理了一下满脸的鼻涕。用期待的目光投向大爷。看到我发泄够了,大爷拿出两只烟我们分别点上。“孩子,你放心吧,我会给你开眼,还会把我会的驱鬼术全教给你。”吸了一口烟,大业继续说道:“听你说的,看来你们这个鬼死得很冤,它积蓄了很大怨气。凡是冤死的人都会有很大怨气,它的怨气会积蓄在他死的地方。解除怨气的方法很简单,怨气也是气,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自行消散。不过你们那个鬼不会,你们的塔会把它的怨气锁在里面。根本不会消除。再有一个方法就是让它报仇,它的怨气就会自动解除了。看情况,它是一直没有找到害它的人。不然的话他不会接二连三的伤害你的同事。这样一来反而更糟,随着它害人的增多,它的怨气还会加重。它会变得疯狂,更加肆无忌惮的伤害它能接触到的人。”“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害死得她,怎么帮她报仇?”我急切地问道。“在电视上我看到捉鬼不是可以用桃木剑之类的杀死它,或者念经超度么?”我现在心里就想着赶紧除掉这个害人的厉鬼,其余的什么帮他报仇都是后话了。大爷听了我的话,吸了一口烟对我说:“那些毕竟都是电视,做不等真的。不过也是有一定依据的,桃木本是辟邪之物,可以起到镇宅的作用,让一些脏东西没法接近你的家。可那只是对付一般的游魂野鬼,对付厉鬼可以说基本没什么用。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也是有的,可以保护体弱的人不会被鬼上身。那也只是对付某些不愿意离开你的善鬼,就好像夫妻有一个死了,死去的人不愿意离开爱人,就会缠着活人不肯走。可是人被鬼缠久了就会精神萎靡、体质虚弱,严重的甚至会大病不起。这种时候就可以通过护身符来驱赶不愿离去的灵魂。至于你说的经文或者咒语的超度,那可是需要从小修炼,得道之后才能办到,非一日之功。而且要想得道,必须保持童子之神,终身斋戒。得道之人的法例要很高,才能朝渡厉鬼。这些岂是咱们普通人能够办到的。”“大爷,帮帮我,我要怎么办,才能除掉这恶鬼?”我急切地打断了大爷的话。“孩子别急,咱们这就回去,我会把我所会的都传授给你,不过,到时候能否除掉这厉鬼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帮大爷收拾了工具和已经摘下来的山楂向家里走去。路上大爷对我说明了教受我的步骤。首先要给我开眼,开眼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就是要用泪水,五种不同的泪水。分别是:牛、羊、狗、猪和婴儿的泪水。畜类都比较有灵性,它们可以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婴儿同样可以,不过这功能会随着婴儿长大,慢慢消退。然后是要教给我闻鬼言,再之后就是一些驱鬼的方法。
第十五章 畜泪1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大爷家,大爷拿上了一个小瓶子,叫我跟他一起去取眼泪。幸亏是在农村,这些畜类都不难找。不过怎么才能让他们哭呢?我向大爷提出了疑问。大爷笑着着让我等着看。来到村口的一家农户门前,大爷叫开了门。大门一开就有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看来人的打扮应该是个屠夫。人很壮,穿着一个大围裙,满脸满头都油汪汪的。那人见到大爷忙点头哈腰的打招呼,从他的表情看来,大爷肯定曾经帮过他。“老张,今天杀羊么?”大爷笑着跟那屠户打了招呼,“怎么刘哥,家里来客人了,想弄点肉?您来得巧,正准备杀呢,包您新鲜。”张屠户忙转身把我们向屋里领。“大爷,我们到屠户家里做什么?这里有动物的眼泪卖?”我对到屠户家里有点不解,大爷和蔼的对我说:“孩子,看看你就知道了。”大爷回过身问张屠户:“今天要杀几只羊?”“刘哥放心,今天有三只,肯定有您的鲜肉吃。”张屠户可能觉得大爷对他不放心,赶紧说道。“那就好。”大爷小声捣鼓着。张屠户好像没听见,转身开始他的准备工作。
我这才腾出时间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张屠户的院子虽然不大,可是却盖了五间很新的窑洞,看来张屠户算得上村里的富户了。院子地面很平整,在院子西面横着一根拴牲口的木桩,上面拴着三只羊。奇怪的是着三只羊全都蒙着眼睛,嘴巴也用绳子缠住了。院子西面有一个大木桌,上面血迹斑驳,估计这就是宰杀牲口的肉案子。这肉案子看起来很是敦实,案子面足有一米五宽,两米长,厚度将近一尺,腿也是用一尺见方的木头做的。就算不是什么好木头,也应该不会太便宜。这么大的肉案子估计宰骆驼也够用了。这时候大爷拉拉我的手,示意我跟他往一边去。我心领神会根在大爷后面,漫不经心地走向了拴羊的木桩。“刘哥,您看看您想要哪只?我这就给您割肉?”说着,张屠户抱起其中一只小羊说道:“看这只怎么样?还不满周岁,肯定嫩。要不是朱家男人欠账,他那婆姨才舍不得送到我这来呢。”大爷点头同意。只见那张屠户熟练的绑起那小羊的四肢,一抡就将那小羊扛在肩上,大步向肉案子走去。在他回身的功夫,大爷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瓶子,蹲到另外一只大羊身边,把遮住大羊眼睛的布条向上掳了掳,漏出了大羊的眼睛。张屠户此时已经将那小羊放到肉案子上,从旁边拿来一把牛角尖刀,左手按住小羊的头,右手拿刀,准确地将刀子插入小羊的脖子。血泉涌般落入地上一个事先放好的铝盆里,动作十分麻利。就在张屠户动刀的一瞬间,我看见被大爷摘掉眼罩的那只大羊身子猛烈的一颤,向后退了一步。这时我注意到,大羊哭了,眼泪一串串的滴入大爷准备好的瓶子里。见到着一幕,我的心里也是一颤,没想到畜牲也这么有情,见到同伴被杀居然会流眼泪。我这时又联想到了我的那些同事,他们现在还安全么?一丝酸楚袭上心头,我转过身,不愿再看到这残忍的一幕。“可以了。”大爷在我身后小声说道。我回过身,见大爷已经将小瓶子收好,并且把大羊的眼罩也盖好了。张屠户那边已经麻利的将整张羊皮剥掉,晾在一边的杆子上,回身对大爷说:“刘哥,我给您剌条前腿吧。”“中。”见大爷答应,张屠户取来一把劈骨大刀,准确地将羊的前腿卸了下来。用油纸包了,拿条绳子拴好,还挽了一个扣,送到大爷跟前。“多少钱?”大爷一边掏口袋一边问张屠户。“给您便宜,20块。”张屠户陪着笑脸恭恭敬敬的说道。我抢在大爷之前给了钱。毕竟我要比大爷富裕得多了,听表哥说,他们县长的工资才1600元。还没我挣得多,当然那不包括他贪污的。从张屠户家里出来,我的兴致就提不起来,看着羊腿,我就会想起刚才那悲惨的一幕,估计屠户蒙起羊的眼睛和嘴巴就是不想让羊看到同伴被杀而伤心落泪。老羊眼中的泪水一滴滴的流向我的心里。“大爷,那只羊真惨。”我小声说道。看到我一脸的不快,大爷说道:“心疼了?羊是很有情有意的畜牲,它们在看到同伴被杀的时候就会伤心落泪。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收集到羊的泪水。这是没办法的。”我心里还是觉得憋闷,又问大爷:“那张屠户还算仁慈,蒙住羊的眼睛和嘴巴,不想让羊知道同伴死去而伤心落泪。”“哈哈…”大爷爽朗的笑了。“傻孩子,什么仁慈?他要是仁慈就不会去当屠户了。那是因为畜牲都有灵性,当知道自己要死于非命的时候,都会心有不甘,也就是咱们说的怨气。这怨气会积存在它们的肉里产生一种毒素,对人不好。还有就是肉的味道也会变差。所以才要蒙住眼嘴,让它们死个不明不白。”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就好像是咱们城里吃得排酸肉,可能就是这么个道理。这时我的心里也似乎好受点了,本来我以为那张屠户心善给羊蒙住眼睛,可是我们却为了几滴眼泪,让羊见到同伴死去,是我们残忍。可现在听大爷这么一说,那张屠户跟我们一样,人就是怕相互比较。比较就会有落差,落差就会产生心理不平衡,现在落差没了,我也觉得舒服多了。
第十六章 畜泪2
成功的收集到羊的眼泪,时间已近九点。我和大爷先回到家,把刚买来的羊腿放下。大爷对大妈说晚上包萝卜羊肉的饺子,并让大妈把羊腿骨剔了。大妈这时候已经准备好了上午饭,农村不像城里一日三餐,一般都只有两餐。早晨起床后一般先下地干会活,九、十点钟回来吃早饭。然后继续出去干活,就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才能吃晚饭。看看桌上,跟昨晚的菜差不多。表哥已经急不可耐的坐在桌边,虎视眈眈的看着饭菜。估计我来的这些日子,表哥可以改善生活了。因为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我草草得吃过了饭,就准备跟大爷一起出去弄其余的几样泪水。大妈帮我们收拾了碗筷,表哥依旧在跟早饭奋战。“一会我有事要出去,你让兵兵(是表哥的大名)把山楂收了。”大爷根大妈嘱咐了两句,拿起大妈剔好的羊腿骨就带着我出了家门。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来到那天我下车的公路对面的一个村庄。这个村子以前我也曾经来过,这是我大姑姑家所在的村子。这个村子是沿着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谷建成的,山谷正中央是条小河,水不是很大。南面向阳的山坡上是各家的院子,北面背阳的山坡上是各家开垦出来的田地。“大爷,咱们要去姑姑家?”“对,姑姑家养了十几头猪呢。”大爷边走边对我说。说到我大姑姑家,我听爸爸说过算得上当地的富户了。姑姑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因为当时家里穷,其中一个女儿送了人,不过现在经常回来看望他们。别看姑姑只比我爸大一岁,也算是子孙满堂了。三个女儿一共给他们生了三个外孙,还有五个外孙女。那个儿子比较牛一下就给姑姑生了三个孙子。其中最大的孙子已经二十一、二了,估计再用不了多久姑姑就能当上太奶奶了。农村重男轻女,有这三个大孙子可把姑姑、姑父给美坏了。早早就盖好了三口新窑洞,说是准备给孙子们结婚用。姑姑一家的发家史也挺有意思,姑姑的大女儿个子高,身条顺流,当年在村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女了。可是却跟一个从繁寺县也就是五台山来的修锁的穷光蛋好上了,当时全家都不同意。可是大表姐就是看上了那小子,可把姑姑、姑父气坏了。把大表姐锁起来,不给饭吃。可是别忘了那姐夫是干什么的,一天深夜,姐夫就偷偷来到姑姑家,把锁撬了,带着表姐私奔回了繁寺老家。当时姑父气的说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女儿了。说来真的是什么人什么命,五台山一代有金矿,那年头社会也乱,表姐夫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精神,硬是霸下了一处金矿,成了当地有名的富豪。等到数年之后表姐夫带着儿子和大把钞票跟着表姐衣锦还乡的时候,姑姑、姑父没话说了,开心的认回了这个女儿。自那之后,姑姑一家也就成了当地的富户。
进了姑姑家的院门,大爷叫了声“青莲”,那是姑姑的大名。一个头发斑白的农村妇女出现在我眼前,这人就是姑姑。虽然多年不见,可是姑姑看上去面色红润,身体很好。姑姑一眼就认出了我,热情得跟我打招呼,把我们往屋子里迎。姑姑家的院子虽然不大,可是盖着一栋崭新的二层砖楼。地面铺着瓷砖,虽然花色有点土,不过看得出瓷砖的质量还不错。姑姑把我们迎进客厅,那里除了家家都有的火炕,还有一套沙发和一组矮柜,矮柜上放着29寸的电视。就冲这一点姑姑家绝对算得上县城级的生活水平了。家里只有姑姑一人在,姑父应该是去干活了。姑姑给我们到了茶水,拿了水果瓜子,然后坐在我旁边跟我拉着家常。我询问了姑姑的近况,然后问她什么时候当太奶奶。一听到我这话,可以看得出姑姑红润的脸上更加红润了。兴奋之情从语气中就能听得出来,姑姑说有不少人家都来给她大孙子说媒,不过大孙子说不想这么早结婚,也看不上这些姑娘。这事也只能暂时作罢,不过应该快了。说了会家常话,我把询问的目光转向大爷。大爷看得出我的心思,对姑姑说:“青莲,我过来是想弄点猪和狗的眼泪。”这话一出口,姑姑一愣。也难怪,我要是去你家说要这东西,你也会觉得奇怪的。“哥,你要那东西做啥?”姑姑满脸疑惑的问。大爷看看我,我明白了大爷的意思,撒娇的对姑姑说:“姑姑,你就帮帮忙吧。我有个朋友身上出了点怪事,要这东西帮忙的。”姑姑笑了,摸摸我的头,疼爱的对我说:“你们城里的娃子也信这些。”我拉着姑姑的手说:“信,这也是没办法的,出了邪事,只能用邪法来治。”“好吧,跟我来。”说罢,姑姑就起身带着我向他们家的猪圈走去。
姑姑家因为地形所限,院子不大,所以猪圈不在院子里。我们出了院门,往河边走去。河上有一座石桥,几个妇女正在河边洗衣服。跨过石桥,在背阴的山脚下有一个小院子。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有狗在叫,还有猪粪的臭味扑面而来。姑姑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院子大门。大爷此时拉了我一把,对我说:“等你姑把狗拴好再进去。”姑姑进了大门,不多时打开大门让我们也进去。院子不是很大,不过也能跟大爷家的院子相比了。大门正对面是一排五间的猪舍,门这边拴着一条大黑背。那狗也是很凶,见到我们就一味的叫。虽然已经拴好了,可那狗的气势依然逼人,叫声宏亮,只感觉我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姑姑也没说什么,拿起门后的一根锄头把就照狗身上打去。那狗此时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打自己,也不再冲我们叫了,只是哀号着左右闪躲。大妈也不理它的哀号,仍然大力打着。我平时很喜欢狗,可是此时我知道打它是为了要它的眼泪,所以也没有上前劝阻。打了足有几十下,那黑背已经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了,姑姑才住手。大爷这时候拿出那个小瓶子递给姑姑。姑姑接过瓶子,蹲在了那只黑背身边,怜爱的抚摸着黑背的身子。不知道是刚才打得太疼了还是害怕,那只黑背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姑姑抚摸了一阵之后,黑背见姑姑不会再打它了,才抬起头委屈得看着姑姑,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悲鸣。这时候我看到黑背的眼角已经有泪水了,姑姑赶紧一边用小瓶接好,一边继续抚摸黑背的头和身体。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站起身,把瓶子盖好递还给大爷。大爷接过小瓶,把那条剔过肉的羊腿骨递给了姑姑。姑姑又蹲下身子,一边抚摸着黑背,一边把羊腿骨放到了黑背嘴边。黑背起初还不敢吃,姑姑好一番安抚黑背才闻闻那羊腿,小心翼翼的叼在嘴里。姑姑回身进到猪圈,抱出一只也就是刚足月的小猪交给大爷。这只小猪好生活泼,一个劲的叫,还乱蹬乱踹,大爷险些脱了手。姑姑转身看了看那只黑背,它已经没什么事了,好像刚才没挨过打一样,大口的享受着这顿饕餮盛宴,边吃还边摇着尾巴。姑姑让我们先出了院子,把狗放开,锁了院子跟我们一起往家走。
第十七章 畜泪3
河边的那几个村妇还在洗着衣服,大爷抱着小猪,跟我和姑姑一起往姑姑家走去。不长的路上大爷跟我说,只有非常忠心的好狗才会在主人无缘无故打它的时候流眼泪,不过狗是没什么记性的,不会跟主人家记仇,喂点好吃的再安抚两下就没事了。
进了姑姑家院子,大爷仍然抱着小猪。我想帮忙接过来,大爷说不用。进了屋子,姑姑拿出一根铁条,放进了灶台的炉火里。又转身进了屋子,不多时拿出一条长麻绳。姑姑跟大爷一起把这只小猪五花大绑起来,四肢和身体都绑得很结实,就像一个大粽子,只留出头和屁股。姑姑回身拿了块湿布垫在手上,拿起刚才放在炉火中的铁条,照着小猪屁股就是一下。顿时就见一股白烟伴着呲呲的响声四溢而出,那小猪哪吃的住这般疼痛,没了命的狂叫。无奈身体和四肢都被绑住了,动弹不得。姑姑把铁条拿开,从新放到炉火里。那小猪还在拼命的叫着,可是就是不见有泪水流出来。我也急了,对大爷说到:“这小猪怎么不哭呢?没有这猪泪,怎么帮我开眼呀?”大爷还没说话,姑姑却急了,声音急迫且有些有些沙哑的对我说:“刘铮,怎么你要开眼?你要学驱鬼么?那怎么行,很危险的!”说罢就要上去夺大爷手里的小猪。见这情况,姑姑是不想让我开眼,那我怎么能救我的同事?以后我的车间岂不是永无安宁之日了。我赶紧上前拉住姑姑的手,眼含热泪地对姑姑说:“姑姑,你别这样,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们单位有人冤死,现在已经又搭上一条人命了,还有一个危在旦夕。我这是要救人的!”姑姑停住了手,不过看得出他还是不情愿。姑姑刚要张口说话,我就抢了话继续说道:“我以后还要继续在那里工作,要是这厉鬼不除,我的生命安全也是没有保障的。说不定哪天厄运就会降临到我的头上!我这不只是在帮别人,也是在帮自己!姑姑,我求你了!”听到这里,姑姑不再张口了。再一次拿起烧得滚烫的铁条,又照着猪屁股狠狠的来了一下。这次不止是白烟和嚎叫,还办有一股烧猪皮的焦臭味到。那小猪叫得更欢了,身子还在努力的扭动着。可是还是没有流出眼泪。我越看越心急,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小猪怎么那么坚强,就是不哭。这时大爷说话了:“就快了,再来一下就应该可以了。”姑姑拿开了那铁条,又扔到了炉火里继续加热着。这小猪此时已经停止了嚎叫,感觉好像很累,软软的把身子靠在大爷怀里。这会温度已经差不多了,姑姑再一次拿出铁条,又在猪屁股上找了块没有被烫过的地方,狠狠的来了一下。这次小猪的叫声明显小了很多,身子也不再努力挣扎了。大爷一手夹住小猪,另一只手取出小瓶。就在这时,那小猪屎尿具下,险些拉在大爷身上,一股燥臭充满了房间。我光注意这屎尿了,却没发现小猪这时居然哭了。还是大爷眼疾手快,用小瓶子及时接住了这来之不易的眼泪。
收集到了足够的泪水,大爷手好小瓶子,放下了小猪。姑姑给小猪松了绑。那小猪估计是拖了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姑姑找出个小盆子,倒上一瓢棒子面,用水和了,又把一个苹果切成小块放在里面拌匀放在小猪跟前。转身把我和大爷引向客厅。坐在沙发上,姑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驱鬼这事情不是闹着玩的。万事要小心,你爸爸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你有什么事情,你爸爸可怎么活呀。”我点点头柔声对姑姑说:“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要不是这东西把我们逼得没路了,我也不会冒着风险的。”在姑姑家休息了一会,我就跟大爷一起起身告辞了。毕竟还有两种泪水没有找到,时间紧迫,不能多耽搁了。除了客厅,看见那头小猪已经把那一盆棒子面都吃光了,体力好像也已经恢复了些,一瘸一拐的在屋子里溜达。见到我们出来,可能是害怕再受折磨,一溜烟跑到屋子角落里不肯靠近。见那小猪没事了,我也放下心来,如果为了这几滴眼泪要了这小家伙的命,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第十八章 畜泪4
出了姑姑家的大门,姑姑还在身后送着我们。一个劲的嘱咐我要当心。快到公路时姑姑才在我的劝说下停止了送行。
跟姑姑告别后,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日头当空。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维塔斯的海豚音吓了大爷一跳。公路上手机是有信号的。我对大爷笑了笑表示不好意思。接通电话,是毛健打来的。“我刚上班,帮你问了他们的情况。昨天有人去看过曹和老白了。”“快说,他们怎么样?”我急切地问道。“听说老白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车间派的看护和老白的老婆孩子在照顾。不过老白还是没醒。医生还是不确定老白的腿是否能保得住。”“曹玲玲怎么样了?”听我语气急切,毛健继续说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医生给曹作了检查,说只是惊吓过度,身体机能还正常。不过曹还是昏迷不醒,好像还一直在做噩梦。不时的挣扎抽搐。医生说也不清楚原因,需要进一步观察。”“好的,我会尽快办完手头的事情赶回去的。你帮忙跟刘胜说一声。”挂断了电话,我把情况跟大爷说了。大爷跟我说,他们昏迷不醒应该是被怨气所伤,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等回去会教给我一些驱除邪气的方法,给他们驱驱邪气应该就会醒的。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步行,我和大爷回到了村里。就在大爷家山坡下的平坦地上,坐落着村委会大院。大爷没有回家,而是领着我来到了村委会。村委会面积不小,光是空地就足有两个标准篮球场大,靠北面有一座二层小楼,就是村委会的办公地点,南面是一个大戏台。虽然建筑都很破败,但是还能看得出当年兴盛时的景象。大爷径直带我来到村委会办公楼的侧面,在紧临院墙的角落里有一个篷子,棚子下面有一头很瘦的黄牛,正在艰难的嚼着干草。看样子这头牛的岁数应该不小了,从他深邃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沧桑。大爷牵着牛往广场的西北角走去。在广场的西北角有一个大碾子,碾子很大,直径将近一米,长度将近一米五。石案子就更大了,半径就将近两米。“好大的碾子!”听到我惊叹的声音,大爷回头对我说:“这是当年工产主义大锅饭时候的东西。那时候全村的粮食都要到这来碾,所以就会有这么大个碾子,很多年没用了。”来到碾子前面,大爷给牛套上龙套,可是并没有把套绑在碾子上,而是用绳子把套拴在案子上面。我心想这是干什么?这么大的石案子,这老牛怎么可能拉得动?套好绳子后,大爷递给我一条辫子,对我说:“我在前面拉,你在后面抽它。”“这是为什么?它拉不动,咱们还要抽它,多可怜呀。”我急忙为牛辩解道。大爷转过身叹了口气对我说:“你这孩子就是心软,以后驱鬼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这样。那会害了你的。老牛最是勤奋,愿意为人劳动,可是它老了,干不动了,可是还想继续劳动。就因为它拉不动,咱们再赶它,它就会觉得心力不足。就会留下伤心的眼泪。”说到这,大爷轻轻的抚摸着老牛瘦骨嶙峋的脊背。我看到大爷眼里好像湿润了。看来大爷也是心地善良之人,牛又是庄稼人的好伙计,让老牛这样,他也是不忍心的。这个时候老牛好像明白了我们的心,转过眼看了我们一眼,扬起鼻子叫了一声。我走到大爷身后,拍了拍大爷的背,“大爷,我明白了,我们开始吧。”听到我的话,大爷挺直了腰杆。拉着牛鼻子往前走。我转身来到牛身后,看到绳子绷紧了,我便开始用鞭子抽打牛屁股。老牛卖力的向前使劲拉着,蹄子深深的陷入土里。可是那硕大的石案子岂是老牛能拉得动的?老牛闷叫着,继续向前用力,大爷在前面用力拉着,我也用力的抽打着老牛。每抽打一些我的心都是一颤,老牛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了,可是仍然卖力的向前拉着。突然老牛腿一滑,整个跪在了地上。大爷吃力得把老牛拉了起来,我再也不忍心抽打它了。可是没有我的抽打老牛仍然卖力的向前拉着。我看到大爷的眼睛里也含着泪水。就在这时,老牛又一次滑倒了,它挣扎着想要继续站起来,可是努力了两次都没有成功,看它是真的累了。老牛抬起头望着大爷,闷声叫了两下,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大爷赶紧用小瓶子接住留下的眼泪,我赶紧将老牛的龙套卸下。我和大爷顿在老牛的身边,抚摸着它消瘦的身体。过了一会老牛缓过力气,站了起来。我和大爷把牛牵回牛棚,转身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我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大爷也是一样,他回屋抱出了十来根老玉米交到我手上。“拿去喂给那老牛吃。”我接过玉米,转身跑向牛棚。牛棚里,老牛正趴在草垫上休息,看到我进来,通人性的冲我叫了一声。我把玉米放在老牛跟前,看着它大口大口的吃着。虽然知道它听不懂,可是我还是对老牛说:“你辛苦了。”
第十九章 婴儿的眼泪
看着老牛吃完玉米,我回到了大爷家。大妈正在包饺子,一看到饺子我就觉得好笑,我们老家的饺子很是与众不同,只要见到的人绝对是过目难忘。几年前我曾经在过年的时候回过老家,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家的饺子。老家也是过年的时候才吃饺子,不过馅的品种只有一个,那就是黄萝卜羊肉馅。那时候都是在年前把萝卜和羊肉都买好,全家围在一起搅馅,用的是我小时见过的手摇式搅馅器。一次搅出很多的馅,然后把羊肉和萝卜混合,捏成七公斤铅球的大小,由于家里都没有冰箱,就把馅放在外面。过年天气冷,再加上舍不得放油,用不了多久那馅料就会冻得像石头一样。什么时候吃,提前拿进屋里化上。有趣的不是馅料,其实是饺子皮。都说山西人爱吃面食,我觉得从平常的饮食中还是不大能够表现的,最能体现山西人爱吃面食的地方就是这过年的饺子。饺子皮不是用擀面杖擀的,而是用手捏的。大家一定会奇怪用手怎么捏饺子皮?大家一定都见过窝头吧?我老家的饺子皮就像窝头。把揪好的面剂子像捏窝头一样,十个手指头九外一中,捏个稍微薄点的小窝窝头。然后放上一小点馅,封口。这就是我老家的饺子,当时第一次吃可是给我郁闷坏了。这哪是吃馅呀,纯粹是吃面。那次老爸只能亲自下厨,给我从新做了顿薄皮大馅的普通饺子。从那以后每当提起老家的饺子,我就说是有馅的窝头。
大妈的手指飞快的运动着,一个个有馅的小窝头就做好了。不多时,一盘盘窝头就端上了桌。现在我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了,就算不喜欢也要吃呀。我夹了一个一个窝头放在嘴里。嗯!出乎我的意料,这次居然咬出了油水。馅里几乎没什么萝卜,看来这次大妈真是下了本钱。身旁的表哥吃得那叫一个香,感觉他好像都没嚼就直接咽下去了。“今天的饺子香吧?”大爷在一旁问道。我向嘴里填了一个饺子,对着大爷点了点头。“你大妈可是放了整条羊腿的肉。”大爷在一旁解释道。原来如此,肯定是因为家里没有冰箱,天气热肉放不住,所以就一次把这些羊肉全做了馅,难怪这么多油水呢。
一顿混战之后,那些小窝头被我们杀得片甲不留。表哥好像还是一由未尽,在那里寻么看还有没有残余的窝头部队。大妈收拾了碗筷,我来到大爷跟前,询问这最后一种眼泪要怎么才能得到?大爷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手上比划着什么,悠闲得对我说:“不急,一会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找上门来?我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最后一种眼泪可是婴儿的眼泪,难道会有婴儿自己找上门来哭一鼻子不成?刚想到这里,门口就有人大声喊着什么。我还是很难听懂纯正的山西方言。大爷把那个装眼泪的小瓶子和一道黄色的纸符递了大妈,对大妈说:“你去吧,符化水喷在孩子身上,再取点眼泪回来,别收人家东西。”大妈匆匆忙忙的拿上了手电向大门跑去。我在一旁听的是一头雾水,符化水,还喷在身上,取点眼泪还别收人家东西?“大爷,大妈去干什么了?那符是干什么的?您怎么让她取点眼泪,还不收别人东西?这都哪跟哪呀?”大爷嘿嘿一笑,对我说:“那张屠户的老婆要生了。他们是来找你大妈接生的。”我的嘴张得大大的,牙差点掉在地上。继续问:“大爷,您这本事可真牛,就随便比划两下就能知道张屠户老婆要生了?还会来找大妈帮忙接生?”大爷看我惊讶不小的样子,笑着对我说:“张屠户生性小气,舍不得带老婆去县城里的医院看,更舍不得让老婆去县城里的医院生孩子。我给她老婆号过脉象,知道她老婆到今天已经正好九个月了,肯定会生。而且会是难产。”我的天哪,大爷还是医生?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干瘦的小老头,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是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见我还是有些迷茫,大爷继续对我说:“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月圆、月缺会影响情绪,周围的气场就更是对人有影响。打比方说,看停尸房的人,时间久了就会少言寡语,并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身上有股阴气压着,他们说不出来。如果有女人恰好在坟地临盆,那她生出的孩子就一定不哭,并不是因为孩子是哑巴,是因为受到了阴气的影响,等回到家里时间久了,身上的阴气散了,孩子才会哭。阴气重还可能引起女人早产。张屠户每天杀戮,身上阴气重。他的妻子受到他影响,本来是会早产的,她妻子之前怀过两个,都是不到六个月就生了,结果都没留住。我给她妻子写了道符,驱散了身上部分阴气,孩子才能保到今天。不过今晚月圆,阴气重,再加上白天咱们去了那老羊的眼罩,阴气就更重了。她妻子肯定会在今晚临盆。而且多半会难产,看他派人来找你大娘,就肯定她难产。”说实在的,我心里有些半信半疑。现在的我已经相信有鬼存在,不过大爷说着生孩子也跟这有关。我还真有点不信,医院差不多每天都会有人死去,那在医院生孩子的岂不是都会早产?我并没有说出我的疑虑,只是问大爷道:“那大妈是接生婆么?”“我娘可不是一般的接生婆,专门负责难产。”表哥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在旁边很自豪的说道。大爷接过了话道:“难产大多是孩子的一条腿先出来的。你大娘天生手的触感极灵,手又生的小,她可以把孩子的腿推回去,然后帮孩子转身,或者是直接把两条腿一起拉出来。”听到这里我不免心中感慨,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那您给的黄纸符是干什么用的?”大爷说:“那是去阴气的,他家本来阴气重,去了也没什么用。可是怕孩子不哭,那样咱们怎么取眼泪呢?”我点头表示明白。
第二十章 闻鬼铃
我坐在炕上焦急地等待大妈回来,表哥在一旁看着无聊的电视剧。大爷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不多时大爷出现在门口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我看看表哥,他正痴迷的看着电视,没有注意到大爷的举动。我站起身,跟随大爷来到了院中。
清爽的山风拂面,一轮圆月挂在天上。看来今天真的是十五,月亮好圆呀。我对阴历一直很没有概念,我的父母是在文革的红色思想洗礼下成长的一代人,他们上山下乡,学习**思想,摒弃一切旧社会留下的东西,我也受到了影响。一直以来我只知道阳历,就连我的阴历生日还是听奶奶说的。“孩子,你有耳洞么?”大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弄了我一个大大的茫然。我还真有一个耳洞,是在上学的时候赶流行,在左耳上钉过一个耳洞。“有呀…怎么问这个?”我有些语顿。“那就好。”说着,大爷递给我一个小东西,是一个小铃铛。铃铛不大,也就跟一般人的小指指甲盖差不多大,不过有点分量,应该是银的。铃铛做工很精细,上面连接着一个同样材质的弯钩,表面很光滑,正中刻着点东西,好像是个字。我把铃铛拿到眼前仔细看,原来是一个“隗”字。“把它带上。”听见大爷的话我点点头,开始找寻那个我已经多年不用的耳洞。多年没有带过东西,耳洞可能是已经长死了。感觉前面已经进去一点了,可是就是穿不过去。对了半天,终于感觉差不多了,于是我右手一用力将那小钩子穿了过去。感觉还挺疼,我用手一摸,出血了。男子汉大丈夫流点血算什么。我面对大爷,点头示意我已经戴好了。“刘钲”大爷表情严肃,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这个闻鬼铃是你太爷爷留给我的,专门用来训练闻鬼言。”听到这里我有些喜出望外,大爷给了我这个铃铛,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正式的开始学习驱鬼术了。“那要怎么个训练法呢?”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当你可以用耳朵的力量把铃铛摇响才行。”大爷语气严肃。“这里有本书,也是你太爷爷留下的。这里面记录了他的毕生所学,你要好好收藏。具体的方法都写在这上面了。这本书就是你的师傅,我没什么可以教授给你的,从今天起,你要努力领会其中奥秘。关于此书之事切不可对他人讲。切记!”好么,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就撒手不管我了。大爷说完话转身就要回屋,我还没摸到门呢,赶紧追问:“大爷,那究竟要练多久?”大爷止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感慨地说:“当年我足足学了六个月,才初窥其门。至于你,眼看你的悟性了。”说罢,大爷大步的回屋去了。我站在院子中间,想哭的心都有了。本来在这之前还想得好好的,大爷给本秘籍,再好好的教教我,有个三五天就应该差不多了吧。没想到秘籍倒是给了,可是大爷根本不管教,而且大爷学了六个月才刚刚见到大门,我要学多久才能降得住恶鬼呢?我现在感觉就像没人要的小孩,这叫一个心寒。刚才还觉得凉爽的山风,现在就好像小刀一样吹在我心里。俄地神那,救救俄吧!
我正站在院子中间郁闷呢,与门突然开了。我猛地回身,看见大妈回来了。想到刚才大爷对我说秘籍的事情对谁也不要说,我赶紧将手里的秘籍藏到身后,掖在裤子里。大妈见到我独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用她最普通的普通话对我说:“怎么自己在这站着?小心着凉。”我还处于迷茫状态,头脑很乱,就顺口用句很精典的对白来应对大妈:“今天太阳真圆呀,哦不对是月亮!”大妈以为我还是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笑了笑向屋里走去。我突然想起大妈是去弄婴儿眼泪的,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紧跟着大妈也进了屋。进了屋子我突然发现,刚才追着大妈,走得很快,虽然距离很短,可是我的身体震动很大呀。真奇怪,我耳朵上挂着的铃铛居然没一声都响。这是什么铃铛呀?根本就不响,不会根本就不会响吧?
看到大妈进屋,大爷迎了过来。大妈会意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装眼泪的小瓶子交给了大爷,然后跟大爷说了什么。大妈对大爷和表哥说话的时候全说土话,我听着就好像是听外语。大爷点点头,拉着我又来到院子里。没等站稳脚步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大爷:“怎么样?婴儿的眼泪弄来了么?”大爷回过头来用阴沉的声音对我说:“弄来了,不过那孩子是个哑巴,只识流了眼泪,并没有哭出声音。不知还会不会有效果。”“不会吧大爷,您可别吓唬我,这眼泪要是没用,我可怎么办?”我急切地插话道。大爷阴沉着脸继续说:“这五泪液我也没用过,书中也没写残疾的孩子眼泪是否管用。这一切只能试试看了。”听了大爷的话,我愣在原地。刚刚受到了需要自己参透秘籍的打击,现在又来个不确定药力,其实能不能看见鬼倒不是特别要紧,不过万一用了之后影响我本身的视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二十一章 回京
整个晚上我都缠着大爷,希望他能够小小的指点一番。大爷还是那句话,说让我自己领悟。后来实在被我烦的不行,就对我说,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方法也不一样,没办法教的。我仍然不依不饶,直到夜深了,大妈和表哥都先回屋去睡了,大爷也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我才不得不放大爷去睡觉。
晚上,我独自一个人躺在一张大火炕上。大爷说什么都不肯教我,可是我还要赶时间去救人。打开手机的照明,我拿出那一小瓶泪水和那本秘籍,打算自己试着参透一下,这样遇到什么难懂的地方,明天缠起大爷来问题也具体一点。拿过大爷给我的秘籍,我这才第一次仔细地看这本书。书皮和书页都是宣纸的,书皮上面没有名字。我翻开第一页阅读里面的内容,我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秘籍,而更像是自传。用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写道:本人姓刘、名开元、字容世。自幼与鬼魅结缘,倾毕生之力成就此书,传于后人。我跳过了这一段,翻看后面的内容,倒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一跳数页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在最后一页上写着两行字:刘氏子孙,须以此书之法为人谋福,切不可借此敛财,如有不遵当有绝后之患。看到这里,我才明白大爷究竟为什么不肯收人家东西,直到现在还过着清苦的生活。
鸡叫把我吵醒,又是一夜无梦。我发现在大爷家我睡得格外的好,起来之后还感觉精神抖擞。只是手机的照明一夜未关,现在可怜的手机只剩一格电,在那里垂死挣扎。关了照明,我还是习惯性的往厕所奔。刚进厕所,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我开始怀疑电信部门是不是把发射塔建在我大爷家的厕所里了。打开信息,是毛健在昨天夜里发的,内容是:车间又出事了,武峰(其他班组的同事)被泵卷了。车间缺人,主任让你速回。看完信息我头都大了,这是怎么了?又有人受伤了。我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问题,跑回去给毛健回电话。电话里毛建向我说了具体的情况。昨天凌晨武峰当班,出去巡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用手去抓高速旋转的泵轴,泵都被卷的抱死了。被同事发现后费了半天劲才把他缠死在泵轴上的衣服剪开。人送到医院,医生说他的整条胳膊断成了十多节。听到这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到冬天,根本不用盘泵(盘泵就是怕天气冷不运转的泵被冻住,定时用手转动泵轴,防止结冻),为什么还用手抓泵?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毛健还说,车间总出事,人心慌慌,有几个在医院有熟人的同事都开了病假,不来上班了。主任也是没办法,实在没人可用了。我挂上电话,拳头狠狠的捶在了炕沿上。不管怎么样,我要回去了,回去跟一起工作多年的同事们奋战在一起!
出了房间,大爷、大妈正在准备下地干活的家伙事。跟大妈打了招呼,我把大爷拉到一边,把情况跟大爷说了。大爷叹了口气对我说:“看来那个厉鬼还真是厉害,你真的要现在回去么?”我坚定的点了点头,既然是非要面对不可,我会义无反顾的。大爷对大妈说我要回去,大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话,大概意思就是让我多住几天。我谢绝了大妈的好意,以单位有事让我速回为由坚持要回去。大妈拗不过我,转身进了厨房给我做早饭去了。简单的洗漱过后,我收拾了行李,给手机换了电池。大妈的早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因为时间仓促,早饭只有煮鸡蛋,馒头和咸菜。草草吃了两口,我就起身向大爷大妈告辞了。大妈给我装了几个煮鸡蛋,大爷坚持要送我上车,我也没拒绝,毕竟我心里对能否学会那书里的东西很没底。
出村的路上,我和大爷都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走着。我的心里很乱,驱鬼屠魔,我究竟行不行?那些朝夕相处的同事,他们现在怎么样?那个找不到仇人的死鬼,它究竟还想要害多少人?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距离公路不远了,我转头对大爷说:“大爷,回去吧,我自己能行。”大爷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好像有话要说,但是说不出口。见大爷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到:“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大爷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两只手相互搓着。“大爷我走了,您回吧。”说罢我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公路走去。
距离公路并不远,可我走的却很艰难。我要面对的是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领域,我这个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的人究竟要如何面对这一切?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大爷还能帮我的忙,等到了家,还有谁能帮我呢?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来到了公路边。远远的就看到有一辆巴士向我开过来。巴士的车窗上贴着太原—临县,这就是我要等的车。看着车子一点点的驶近,一股悲伤之情涌上心头,我好像将要踏上一条不归路。眼泪不由自主地注入了我的眼眶。我无力的伸出了手,车子缓缓地停在了我的身边,就在我刚要迈步上车的时候,我听到了大爷的喊声:“等一下…”我跟司机示意稍等,估计是以为还有要上车的,司机很合作。回过身,我看见大爷向我跑来。跑到我的身边马大爷喘着粗气说:“孩子,你要记住我的话。鬼不过是气,没什么可怕的。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是可以变通,可以相互转换的。那书要从头到尾看完才行。”大爷的话我倒是记住了,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没什么可怕的?它可以害人于无形,难道还不够可怕么?我点头表示记住了,转身上了车。司机这才看明白,要走的只有我一个人,愤愤地关上了车门。我依依不舍的跟大爷挥手作别。此刻,我和大爷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泪水。
第二十二章 《易髓经》
上了大巴车,我发现这是一辆卧铺车,分上下两层铺位。可能是因为时间不太对,车上还有几个上铺是空着的。票员对我说到太原每个人20元,可我给了钱之后他却让我跟一个满脸煤黑的男人一起挤一张下铺,非要说这是双人铺,都是两个人一张。我本来不是很好的心情就更加郁闷了,我本来身块就大,那铺位又不是很宽,怎么可能挤下两个人。可是我现在并不想吵架,无奈我又从口袋里面拿出20元包下一整个上铺。
刚躺在床上,一股汗馊味就从下面的床垫和褥子里溢出,也不知道这床铺盖有多久没换过了。不过幸好身边还有一个小窗可以让我透透气。我又拿出了那本没有名字的秘籍,仔细审视了一下。书皮的纸张是新的,估计是以前的磨损太严重了,大爷给它换了套新皮。想了想刚刚大爷说的话,要我从头到尾看完这本书。于是我努力清了清脑中的烦乱,耐下心来从头开始翻阅。书的前半部分应该就是我太爷爷的自传,文法有点像文言文,可又不全是,要不然我这个中专学历看起来一定很费劲。这部分的大致意思就是我太爷爷叫刘开元,生于光绪26年庚子年,七月十四。这庚子年又是哪年呀?我本来就对阴历不熟,还来个光绪26年,这我就更是一头雾水了。于是我拿出手机翻看日历可是我的手机只到1960年,再往前就没有了。不过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学有机化学的化学式命名时,老师曾经教过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十个字,那时候老师还说了句题外话,就是阴历年份六十年一个大循环,知道这些应该是可以往前推算的。1960年是庚子年,那么上一个庚子年就是六十年前,那么我太爷爷也就是1900年生人。我的爷爷再加行大,多年前已经去世,不过记得爸爸说过爷爷如果还活着的话今年应该78岁了。这么一算,我太爷爷在30岁的时候才有了我爷爷,在那个年代,30岁才有孩子,绝对算得上晚育的标兵了。下面接着写到太爷爷家有屋有田,家底殷实,从小就被送去私塾读书。难怪太爷爷的楷书写得这么漂亮。一直到太爷爷十岁的时候,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再加上清政府倒台,不再有科举,学私塾显得就没什么必要了,于是家里就让太爷爷放弃了学业。那年月里袁世凯野心勃勃,全国到处军阀割据,官兵已经跟强盗没什么分别了,到处都能看到烧杀抢掠。老百姓死伤无数,路边经常能够看到死人,被杀的、饿死的、病死的。我太爷爷家因为家底殷实,倒还算过得去。不过当我太爷爷十三岁那年,天大旱,地里颗粒无收,百姓都在到处逃荒。所谓大灾之年必有疫情,那年也闹了场瘟疫,每个村子都没能幸免。我太爷爷也没能躲过这场瘟疫。那时候医疗水平有限,家里仗着有钱,请了多位郎中,可是都没能医好我太爷爷的病。拖了一月有余,太爷爷终究没能熬过去,在家中气绝。看到这里我不由一惊,如果我太爷爷十三岁就死于瘟疫,那我是怎么出来的?带着好奇心我赶紧往下看,后面书中写道,那年头死人太多,谁家死了人都是那个席子一卷就在路边草草埋了,有钱人家也不例外。因为那年头太乱,如果谁家给死人穿戴整齐,放上陪葬在下葬的话,不出三天肯定会被人盗墓。把陪葬洗劫一空,就连衣服都拔下来换钱。再加上那年头的人都迷信,怕挖了坟会被野鬼缠身,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将棺木点燃,让死者来个灰飞烟灭。所以太爷爷家人怕太爷爷死后还不得安宁,索性也用草席裹了,浅埋于山脚之下。可谁知道那时候太爷爷并没有死,只是病重陷入了假死状态。被埋三日之后竟有自己回生过来,加之下葬的时候并没有用棺材深埋,太爷爷竟然自己翻开封土爬了出来。太爷爷出来之后只觉得饥渴难忍,就来到井边喝水。摇了摇辘辘只觉得很重,低头望去,只见井下一人面朝下的挂在井绳之上。太爷爷赶紧将那人摇上来,可是发现那人已经死去多时了,身体已经凉透了。那时候太爷爷虽然还是一个孩子,不过生活在那年月,到处都是死人,见得多了倒不觉得害怕。仔细看看捞上来那人,很瘦,一身道士打扮,道袍很旧,颜色已经发白,还打了好几处补丁,看来此人是个云游四方的道士。太爷爷想了想,既然相见就是有缘,更何况还是个修真之人,应该让他入土为安。可是身边没有工具,不好挖坑,想到这太爷爷就想把此人葬到刚才那个自己爬出来的土坑里。太爷爷那时候毕竟还是个孩子,没什么力气,只能拉住道服将那人拖着走。眼看快要到那土坑了,太爷爷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不过胜利就在眼前,太爷爷憋住一口气用力一拉,“哗啦”一声,那人的道袍被太爷爷扯了一个大口子。太爷爷感觉很对不住死者,赶紧上前帮他整理衣服。蹲下身子仔细一看,这道人的袍子竟然还是双层的。在胸口的位置鼓鼓囊囊的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太爷爷把手伸进夹层里,摸到一个油纸包,硬硬的。饥肠辘辘的太爷爷还以为是干粮,赶紧拿出来一看。纸包方方正正的,用牛筋绳系着。解开牛筋绳,打开纸包一看。原来是本书,书皮上仓劲有力的写着三个字《易髓经》。
第二十三章 鬼眼
太爷爷发现那道士藏着的原来只是一本书,不能解饥渴,有些失望,可是人家的忙还是要继续帮的。太爷爷把那书先掖在身后,继续拖着那道人的尸体往土坑去。到了坑边太爷爷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把那道士推进坑里,将封土填好,那道士毕竟是成年人,个子比太爷爷要高些。身体埋上了可是脚还露在外面,太爷爷又从旁边的黄土坡上弄来好多土坷垃,才将那道人彻底埋好。一切弄妥当之后,太爷爷已经有点头昏眼花,正准备赶快回家填饱肚子的时候,却发现那道士的书还在自己身后掖着。这可怎么是好,对人家很宝贵的东西怎么就忘记一起下葬了呢!可是自己已经根本没有力气再把封土从新刨开了。转念一想,自己帮了他那么大的忙,只不过是忘记把书跟他一起下葬,他一定不会怪自己的。不如就先回家吃饱喝足,待转日再来把书还他也不迟。打定主意,太爷爷便向自家走去。不多时来到家门口,远远的就在院子里见到满脸愁云的母亲,眼中还含着晶莹的泪花,正饲喂家中的鸡。太爷爷大喊一声母亲大人便像母亲跑去。本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可突然见到已经下葬的孩子灰头土脸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当时就晕倒了。至于晕倒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有可能是高兴,也有可能是害怕。我感觉那个时候害怕得可能性比较大,太爷爷刚从地理爬出来,脸上身上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跟贵没什么区别了。太爷爷见自己娘亲昏了过去便慌了手脚,抱着母亲的身体又是哭喊又是摇晃的,半晌也不见母亲醒来。这样哭喊下去也不是办法,应该去找父亲回来才是。于是太爷爷站起身,用袖子连鼻涕带眼泪的摸了一把,再加上脸上的土,都活了泥了。可是刚擦干眼泪,却见到了另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
太爷爷本打算将母亲抱抱回屋内,再去地里寻找父亲。可是就在他刚擦干眼泪准备去抱母亲的时候,在太爷爷的眼中看来,有一团乳白色的气在母亲身边飘飘忽忽的。当时太爷爷以为自己久未进食,一定是饿得眼花了。可是擦擦眼睛,那团气还是在母亲身边飘忽不散。太爷爷害怕了,没敢搬动母亲的身体,转身向自家的田跑去。一路的狂奔,再加上肚内空空无食,远远的刚看见自家的田,父亲正牵着一头老黄牛在犁地,自己就觉得腿一软,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这一跤摔得可是不轻,太爷爷当时就昏了过去。(山西虽说全是黄土没什么石头,可是山西的黄土其实不是真正的土,是一种介于土和石头之间的物质,不然就不会有窑洞的出现了。)太爷爷的父亲正在干活,没有注意到远远的这一切。日到正午,一个本村的走商的人正好经过,才唤醒了我的太爷爷。因为那念头交通很不发达,那些小商人要把本地的东西带到外面去卖,往往一走就是一个月,挣的都是辛苦钱。幸亏这人已经一个月不在村里,不知道太爷爷已经下葬之事,不然肯定会被吓得背过气去。那人唤醒太爷爷,可太爷爷就是死活爬不起来,那人远远看见太爷爷的父亲在田里,便去叫他来看看自家孩子。我祖爷爷当时以为那商人是在开自己玩笑,要与其理论。可是听他说得真切,又远远看见小路上真的躺着一个身形与自己孩子相仿的人。抱着一丝希望,祖爷爷跑向太爷爷,发现真的是自己已经下葬的孩子顿时喜极而泣。看到孩子,身体虚弱怕是这几天水米未进,赶快拿来自己带的干粮饮水让太爷爷吃喝。不多时,太爷爷恢复了些体力。赶紧把娘亲被自己吓昏之事告知了父亲。祖爷爷见自己孩子已经没什么大碍,谢过拿走商之人,让太爷爷骑牛回家,自己跑回家去。祖爷爷一进院门,看见自己妻子面色苍白躺在院中,忙上前抱起妻子进屋,将妻子放在火炕上。可祖爷爷并不知道这一抱却害了祖奶奶的命。
不多时,太爷爷起着牛回到了家,可是一向听话的老黄牛却停在门口不肯进门。太爷爷又拉又拽,那老黄牛去不进反退。由于担心自己娘亲,太爷爷只能将老黄牛拴在门口大树上。进到院中,太爷爷惊奇的发现,原本那团乳白色的气仍然在刚才祖奶奶晕倒的地方飘飘忽忽的,不过这是已经很淡很淡了。进到屋中,看见娘亲躺在炕上,面色惨白,气若游丝,而父正在一旁给母亲掐着人中。祖爷爷因为心急,手上下了不少力气,祖奶奶的人中已经渗出血来。后来祖爷爷还请来了郎中,结果还是没有回天之力。祖奶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那本《易髓经》也就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一直没能再埋回去。
村中的人迷信,听说此事之后谣言四起,说太爷爷是丧门星,是地府里的小鬼。方死了自己母亲,还说他能会回来,是让自己母亲换的命。祖爷爷从那以后也每天以赌解忧、借酒消愁,从此不再干农活。地荒了,田产也被祖爷爷卖了偿还赌债。从此家道中落,后来不久祖爷爷爷生了重病,因为无钱医治,撒手人寰,那年太爷爷刚满十四岁。在祖爷爷断气的时候,太爷爷汉满热泪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淡黄色的气,慢慢的从祖爷爷身上升腾出来。
后来太爷爷卖了家里唯一的房产,将祖爷爷葬了。过上了吃百家饭的乞讨生活。
第二十四章 显露头角
太爷爷开始乞讨生活,可是村里人都觉得太爷爷是扫把星,怕跟太爷爷有瓜葛会招上霉运,于是都是敬而远之,更有甚者还会棍棒相加。太爷爷觉得在村里混不下去了,就只得独自一人来到县城,靠给人代笔写书信套口饭吃。天黑之后就在龙王庙里栖身,有的时候还会偷拿别人给龙王爷的贡品吃。
每到晚上就只有依靠那本一直在身边的《易髓经》打发时光。书中写的理论很深奥,对于一个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孩子来说很不好理解,上面写道易髓,乃易经、易理之精髓,世间万物,阴阳五行皆不离易,易经、易理幻化无数。无论风水数术中何门何派皆不离易理。书中还对祖国大江南北的各种驱魔降妖的方法都有所介绍。例如关外,也就是东北,一直盛行萨满教。萨满教在给人驱邪的时候,巫师一般都是手持萨满鼓,头戴面具,身披兽皮。南方驱邪治鬼一般都是茅山术,道士在做法的时候,往往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剑,以公鸡血画符,大米或者江米为引。其实这些都是有互通之处的。萨满教的法器萨满鼓一般都使用成年的老狐狸或者黄鼠狼的皮做成的,狐狸或者黄鼠狼是动物中灵性最高的,一般都被人们视为大仙。所以这萨满鼓加上萨满法师身上的兽皮就构成了与鬼魅接触的媒介,然后在对症施法,以解鬼魅之害。茅山术则使用公鸡血,公鸡并非是家禽中另行最高的,但是公鸡有打鸣的习性。日出之后阳气上升,阴气下降。日出正是鬼魅所惧怕的。所以公鸡血也有驱鬼的功效,大米或者江米乃是生于地之作物。吸收日月之精华,以底气为食而长成,所以可以作为引。问米术也是茅山术之一,就是以此引达成媒介,与鬼沟通,然后坐到对症施法,降服鬼魅。然而驱鬼容易,想要真正的除掉恶鬼实属不易。需要以媒介困住鬼魅,再以人体的天罡正气除之。然而这天罡正气非一般人所能拥有,需要保持童真,潜心修行。修行者从襁褓中就开始做到斋戒,每日都要吸收天地之灵气,而且终身做到心无恶念。看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感叹,难怪从古至今真正得道之人寥寥无几,我才疏学浅,除了知道个唐三藏,其他人还从没有过。看看窗外山势依旧,应该距离太远还很远。继续往下看,太爷爷煤气潜心研读《易髓经》,里面的理论博大精深,看来著书之人一定是深知易经之理,而且走遍大江南北,修行了所有门派的驱鬼之法才修筑此书,难怪那道人要如此小心的藏着了。熟读了关于媒介的问题,太爷爷在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爹娘死前看到那些气,看来那就是爹娘的魂魄。依据书上的理论,自己被埋葬三天,吸收了地气,然后在满脸坟土的情况下流泪,自己又是童子之身,泪水才能在坟土的作用下使自己看见魂魄。可是自己为什么只在流泪的时候才能看见呢?太爷爷很聪明,在潜心研究之下,终于是自己彻底开了鬼眼,不需要流泪就能看见鬼魅的存在。开眼的方法就是五泪露,其原理来自于《易髓经》畜类均有灵性之说。
在那之后不久,太爷爷在城中讨饭,听闻县城首富乔爷之女乔桂莲身染邪症,已经多日昏迷不醒,乔家正在寻找名医治疗桥小姐的怪病。太爷爷心想,这乔小姐莫非是因为鬼魅之过才身染邪症的?不然怎么会县城里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呢。自己已开鬼眼,再加上这《易髓经》相助,说不定可以治好乔家大小姐。到时候乔家一定会打赏自己,以后就不用再靠乞讨和替人代写书信为生了。想到这里,太爷爷就打听着来到乔府门前。一看之下不禁乍舌,好大的宅院呀。红砖琉璃瓦,院墙足有三米多高,那也挡不住里面的亭台楼阁。来到大门前,太爷爷告诉看门的,自己是来为乔家大小姐治病的。那看门人一看面前一个十来岁的小叫花子,怎能会治病,于是便一脚丫子将太爷爷踢倒在当街。太爷爷心中不服,站起来就说:“你家小姐染得那是什么怪病,分明是被鬼缠身,如再不治疗,时日无多。”说来也巧,恰逢那乔大老爷正欲出门寻访名医,听到太爷爷这么说,便停下脚步。可那乔大老爷看太爷爷实在不像会驱邪治病之人,心里不免有些犯难。可是病急乱投医,就答应让太爷爷到里面试试,可是有言在先,如果看好了小姐的病,白银五十两,若看不好就打断一条腿扔出城去。太爷爷这时心里也犯了嘀咕,要是治好了自己不仅可以买回自家的田产房屋,而且还能有剩,可要是真的治不好,自己就会失去一条腿,以后就再也没法走路了。可是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每日当街要饭,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处处遭人白眼,真是生不如死。自己好来也算个读书人,活的一定要有气节。于是便一狠心答应了乔大老爷的条件。
管家把太爷爷引入小姐的闺房,乔家大小姐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还不停的流汗。两名丫环正在小心的伺候着。远远的太爷爷就看见乔小姐的身上笼罩着一团黑气,可在小姐身上,还若隐若现的又一团白气漂浮。回想以前看到父母死时的情景,只有一团浅色的气。乔家小姐的病一定跟着深色的气有关。于是太爷爷依据《易髓经》中记录的方法,决定先以媒体定住乔小姐的元神,在想办法去掉那黑气。太爷爷让丫环取来当年的新米,装在一个小陶土坛子里,放在小姐身边。不多时,果然那团白气缓缓进入小坛子中。太爷爷将探口封好,放在一旁。又命管家抓只大公鸡来,不多时,鸡已经抓来,大爷一看这大公鸡精神抖擞,肯定效力非凡。当着众人的面,太爷爷将鸡脖子割断,直接让血流到小姐身上。眼见那团黑气好像惧怕这鸡血,一溜烟的飘向窗外,不见了踪影。可是小姐的元神也惧怕鸡血,必须将血洗净。太爷爷冒了个坏,拿了个大碗转身出门,趁人不注意,在碗里撒了泡尿。将那碗尿拿回屋里,对丫鬟们说:“用此仙露洗净小姐身上的鸡血。”丫鬟们闻到一股骚味,不知道这是何仙露,可既然是老爷请来的郎中,自己又不得不听命。于是就用毛巾蘸上这所谓的仙露给小姐把身上的鸡血擦净。太爷爷心中暗笑,你这富甲一方的大小姐,如今却用我的尿洗澡,让你们在狗眼看人低。见鸡血已经擦净,太爷爷就把刚才的那罐大米拿来,撒在乔小姐的身上。这时候太爷爷的心里也在打鼓,自己已经按照书上的理论进行了,胜败在此一举,自己还能不能保住这条腿就看这一下了。太爷爷有鬼眼,可是旁人却看不见,此时那大米里的白气正缓缓的进入乔小姐的体内,那乔小姐也睁开了眼。
第二十五章 野蛮淑女1
我乘坐的大巴车缓缓的驶进了太原长途汽车站,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了,躺了五个多小时,身上懒懒的。长途汽车站距离火车站并不远,现在是淡季,车票应该不难买。所以我决定先吃点东西,再去买票。我在路边找了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饭馆,进去随便点了碗刀削面。山西不愧是面食之都,做出的面条非常筋道,跟其他地方就是不一样。填饱了肚子出了面馆,我正准备找个人打听一下,去火车站要坐多少路公车。可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一女子的声音大喊:“抢东西,抓住他!”我回身望去,只见一辆50小摩托向我急速冲来,车上两个人,后面那个右人手里拿着一只大红色的女士挎包。还真是猖狂,以前我只在电视里面见过飞车盗抢的,今天还真让我碰上了,好歹我也一直自诩猛男,今天就让我来一次路见不平。路上车人不少,那两名小贼猛崔油门,屁股后面冒着浓烈的白眼横冲直闯的向我的方向骑过来。眼看那摩托越来越近,我转过身,从人行便道跨到了非机动车道上。在那小50铃就要从我身旁通过的时候我面向他们,左腿向后买了半步,伸出了右臂。这招晒衣索是在香港卫视体育台上的摔跤中学的,一直也没机会找真人试验,今天终于来机会了。看那两个人的身型,估计加在一起也超不过120公斤,再加上摩托车和速度的因素。我前腿微弓,绷直了后腿,右臂结结实实的卡在了那骑车人的脖子上。我当时只感觉身子往后猛地一拉,二头肌估计是撞在他的下巴上了,火烧火燎的疼。再看那摩托车,整个被我挂翻了过来。车子飞出去小十米,两个小贼叠在一起,结结实实的平拍在了地上。我俯身双手抓住那骑车人的衣服一用力,把那人整个提离了地面,只见他面色惨白,呼吸困难,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整个身体就像面条一样根本直不起来了。看来这招还真的管用,不过下次不这样了,胳膊也真得好疼。可就在这时,下面那个拿着女士挎包的小贼竟然一个骨碌爬起来就跑。赃物要是没了,我这个英雄当得也就有点打折扣了。见那骑车人还是浑身发软,我甩手将他扔到路边,转身就追那那包的小贼。可就在我刚跑出两步,那小贼也刚跑了不到十米的时候,只见人行道上横着挥出一条修长的大腿,叫面正中那包小贼的面门。只见那小贼身体横着就排在地上,在他下落的同时,还有两颗门牙和数滴鼻血同时彪出。“漂亮!”我大声喊着,其实我想喊的是真疼,这招旋踢的威力绝对不次于我刚才的晒衣索。顺着慢慢落下的大腿看去,一个身穿短袖t恤,下穿牛仔裤的年轻女孩站在那小贼的身旁。听到我的话,那女孩子转过头来望向我,这一回头时我充分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不过她并没有对我笑,而是很深沉的说了句:“小心那个也跑了。”顺着她的眼神我回头看向路边,没想到刚才那个骑车小贼恢复得还挺快,已经捂着自己的脖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准备逃跑了。我这个火呀,心想你们这两个小贼就不能让我顺顺当当的当回英雄?我两步并作一步,从后面抓住了小贼的脖领子,双腿叉开,转体、蹬腿、扭腰然后充分的暴发了胸肌和二头肌的力量,以一个标准的铁饼投掷动作将那骑车小贼甩了出去。那小贼直飞出去五米多,落地后还来了个标准的后滚翻,跟那那包的小贼一前一后,一正一反的躺在了非机动车道上。“抓住他们……”这个时候出现了好几个相同的声音,英雄们都出来了。从人行道上的人群中出来几个小伙子,将那两个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的小贼按在地上,同时也非常技术的抢占了成为英雄的最有利地形,很好的将我和刚才那飞腿女孩当在了圈外。我站在原地郁闷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走吧,还等着采访呀?”飞腿女孩望着我,用有点质疑的语气对我说。也对,路见不平本身就是图个痛快,现在也没得玩了,再不走岂不真的会被人认为是那种贪图名利之人了。飞腿女孩说完话便转过身大步离开。我一看他去的方向好像就是火车站,跟我没什么冲突,便大步的跟了上去。
身后人声鼎沸,不时传来“让我来”“送派出所”之类的话。看来英雄越来越多了,真得不差我这一个。飞腿女孩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大步走着,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她也不曾踢倒过飞车盗贼一样。本以为她刚才那句“还不走…”是有意邀我同行,现在看她的速度,根本没有这意思。可是我却对她产生了兴趣。“飞腿女,等等。”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我自己了,从治服那两名小贼到现在我不过才见到她一分钟,居然就给人家起了外号。听到我的话,飞腿女一缩脖子,好像有人从后面偷袭了她一个脑瓜崩。此刻我估计她用飞腿袭击我的概率已经高达50%。飞腿女缓缓地转过头用足以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一定没人曾经这样叫过她,或者说曾经这样叫过的人都已经从分的吸取过教训了。见情况不妙,我告诉搜寻我的记忆库,以最快的速度找出了一句化解眼前危机的话:“请问你知道去火车站要坐多少路车么?”
第二十六章 野蛮淑女2
在我险些被飞腿女的眼神杀死,前途未卜之时,我临危不乱,彪出一句在此情况下最合理的普通话“请问你知道去火车站要坐多少路车么?”。我和飞腿女都没有任何的动作。片刻之后,果然不出我所料,飞腿女那杀人般的眼神有所缓和。见此大好情况我再进一步“我是北京来的,这里的路不熟。”听到这话飞腿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也借此机会仔细的欣赏了一下面前这个女孩。她脚上穿这一双骆驼的登山鞋,一条紧身的仔裤,上身穿纯白色的短袖t恤,腰上系一件长袖的蓝色运动夹克,背上背着一个nike的双肩背包。飞腿女看起来应该在165左右,属于那种长腿形的黄金比例,从她裸露的胳膊看,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她应该很喜欢运动。最后我的视线落在飞腿女的头部,疏得很整齐的马尾辫,眉清目秀,脸上五官都很小巧,虽然分开来看每个都称不上精致,但是人家会长,凑在一起看就是让人感觉舒服。“我也要去火车站,跟着来吧。”飞腿女用冷漠的语气打断了我正要展开的遐想。
我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飞腿女身后,等车、坐车一路无话,一看到她那冷冷的眼神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来到火车站,我终于找到一句合适的台词,刚要开口问她售票处在哪,飞腿女却操着那冷漠的口气先开了口:“售票处在前面,跟着来吧。”我这个汗!“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为了挣回点面子,我语气强硬的说道。听到我的话,飞腿女扑哧一笑:“来了火车站,不买票坐火车,那你来干什么?”终于看见她笑了,虽然这笑有点讽刺的意味在里面,不过总算是化解了些许冷漠。“哦”我无言以对的低下了头。人家说得对,来火车站不买票坐车,我来干什么来了?不对,还可以接站、送人呀。我抬头刚想说出来,找回一点面子。却看见飞腿女已经走出十几米了,“哎”又被她占了上风了。售票处前,我们先后买了票。这时我惊奇的发现,飞腿女的目的地也是北京,而且我们的铺位还是挨着的。此刻的心情我难以言喻,少许的冲动配以一丁点的郁闷,再以无限的可能调味,真的是五味俱全。实不相瞒,我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只因为我的身体条件跟中国现代社会的普遍审美观有些出入,再加上我又不愿意凑合,所以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这么个性的女孩,还真的是能充分的吸引我的眼球。可是飞腿女那冷冷的感觉,加上足以让80%男人汗颜的身手,我还真是狗咬刺猬,不知道该从哪下嘴。列车是晚上七点半的,看看时间,现在不过才两点。飞腿女招呼也没打直直的走向候车大厅外面。郁闷,我心里想,好赖我也算是她共同战斗过的战友了,怎么跟我就没亲切感?不过反正现在也没事做,不如就死皮赖脸的根在她后面,看看她是如何打发这段时间,也顺便促进一下感情。
出了候车大厅飞腿女直奔行李寄存处。看来她是想在出去转转,作为一位猛男,我当然有义务保护女同志的安全,虽然她好像并不用我保护。我紧追了过去,跟飞腿女一起存了行李。我的号码牌是17号,这不就是要妻么,说不定这次还真的能够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可是令我郁闷的是,从候车大厅到存包,一直到除了存包处。在飞腿女的眼里我好像就是透明的,甚至存包的时候擦肩,她也好像当我不存在。我只好还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跟在飞腿女的后面。飞腿女径直走向车站,登上了一辆公共汽车。我也紧追了上去,登上了车我才发现原来这辆车是开往俞次的。看来车个女孩很有旅游经验,利用这五个小时的确可以去俞次古城转个圈。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就到达了俞次市区,俞次是个县级的小城市整个城市也就可以用四个十字路口和一条铁路来概括。不多时,车子到了俞次古城。不出我所料,飞腿女在这站下了车。俞次古城以前我曾经来过,因为我的姑奶奶家就在俞次。古城据说年代很久远,但是大部分东西都是后来翻建的,但是还能算得是古色古香。不过就是在广场上有些不协调的东西,两条啤酒瓶粘合成的龙还是麒麟什么的,据说是那些年盛行废物利用的产物。还有就是两个小贩在那里租下摊位,开了两个那种早些年北京曾有过的儿童坐的小火车,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我跟在飞腿女后面在售票处买了门票,其实俞次古城是不用门票的,只是里面的一些所谓博物馆才需要。我们先后浏览了晋商博物馆,县官府邸和县衙门,东西也算是不错,大部分都是正儿八经的古物。可是为一令我郁闷的就是飞腿女依然当我不存在,自顾自的看着那些古建筑和展览品。转着转着,我们来到了县衙门的大牢。刚一进去就是一间刑房,里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此时我注意到飞腿女的脸色好像有点发白,她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还是这些刑具吓到了她?不过根据她击倒小偷德身受,我更愿意相信前者的可能。不过飞腿女还是在自顾自的浏览,我也不想在这时候乱献殷勤,碰一鼻子灰。
第二十七章 女人是善变的
我和飞腿女先后进入了古城县衙监狱,前面就是当年刑囚罪犯的监狱了,里面的巷道很窄,连相隔各个区域的木门都很矮。我跟在飞腿女的身后随便走进了一间牢房,里面很黑,刚一进来我的眼睛无法适应,险些跌倒。我的手自然反应的去抓周围的东西,左手不小心抓到了飞腿女的胳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为了避免那旋踢的袭击,我赶紧道歉。可这时我却发现飞腿女的身体好像在颤抖,不会是她以为我故意占她便宜气得吧?我的眼睛适应了环境,却发现飞腿女好像没听见我的话,脸色苍白的望着墙角。环视四周,我并没有发现者牢房里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东西。房间不高,顶多也就两米,虽说有点阴暗潮湿但是并没有让我觉得可怕。这时候飞腿女向后退了一步,撞在了我的怀里。本来我应该有一个男人怀抱美人的兴奋,可是我却感觉到他的后背在冒冷汗。我刚要问她怎么了,只见飞腿女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牢房。来不及多想,我也赶紧追了出去。飞腿女与其说实在跑,到不如说是大步疾走还比较合适,时不时地还回头看看,从她的眼神了我感觉到一丝惊慌,就好像是在被变态狂跟踪一样。这令我有些尴尬,毕竟现在除了我并没有其她人跟在他后面。
我一直跟在飞腿女的身后几步的距离,我发现此时的飞腿女跟刚才的那个一招就将小偷制服的她很不一样,瘦小的身躯,有些颤抖的背影,还有那回眸时惊慌的表情,让我感到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我紧追几步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惊慌失措的飞腿女说道:“玩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你怎么了?”飞腿女被我这个举动造了一愣,可是并没有以武力对待我,只是用有点颤抖的声音故作严肃地说道:“我没事,放开我。”看到自己并没有受到攻击,我继续抓着她的手说道:“你肯定有事,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本以为我坚定的语气和诚恳的表情会打动她,可谁知道飞腿女却只是甩开了我的手冷冷的对我说:“不用你管!”见到她已经恢复了几分锐气,我还是不要再惹她为好。飞腿女又大步向前走去,走了没两步又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看,然后继续走。刚吃了憋,我郁闷得低着头跟在后面,可是我发现这会她走路的速度慢了好多,像是在溜大街了。我也放慢了速度,以免撞到她。可是他的速度又慢了,后面一位拄着拐棍的老大爷都超了上来。难道她是在等我?一定是在为刚才对我的态度有些内疚!为了证实一下我的想法,我几步走到她身边,超了过去。果然不出我所料,飞腿女这时候也加快了步伐,跟我并排走着。我心里暗爽,看来我的长征路已经顺利迈出了第一步了。
我看看手机,经过一番游览,已经快五点了。是时候回去了,便扭过头,小心翼翼的对她说:“咱们是不是要回去了?不然会误车的。”这时候飞腿女就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跟在我身边继续走着。看她的表现我这个舒服,颇有一番初吻时的成就感。我们一路无语的登上了车,顺利地回到了太原火车站。虽然一路无话,但我是充分的在体会美人相伴的幸福,不过飞腿女是什么心情我就不知道了。距离登车还有一个小时,想想我们还都没有吃晚饭,是时候绅士一下了。我主动开口说:“你饿不饿?我请你去吃饭吧。”飞腿女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严肃地对我说:“不必了,我自己会吃。”转过身大步的离开了。什么叫站得越高摔得越重?我现在是充分体会到了,女人绝对是善变的!你回来的车票还是我买的,你给我报了吧!我心中一顿呐喊。用自己的脸使劲的贴了人家的凉屁股,我现在一点食欲也没有了。取回行李,我直接去候车大厅等待登车了。时间尚早,我又拿出太爷爷留下的那本书看了起来。
太爷爷在医治好乔家大小姐之后,乔大老爷果然如约给了太爷爷五十两白银。一个小叫花子治好了乔小姐怪病的的新闻也在县城传扬开来。太爷爷拿着钱回到乡下,买回了自家的房子和地。全村老小都对太爷爷刮目相看,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上门来为太爷爷说媒。不久之后太爷爷便跟邻村的一个行李的姑娘结了婚。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太爷爷刻苦研读《易髓经》。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帮忙解决了几桩怪病,积蓄了不少财富。太爷爷发现鬼魅虽然只是气,但是有善有恶,体色也分成黑、白、红、灰四大类,白色为最善良之鬼,并无一点害人之心,这样的会很快消散的,当年自己父母去世的时候分别是乳白和淡黄色,这也是善鬼。生前作恶多端之人但死后并无怨念的,其鬼魂会呈灰色。死时并无冤屈,但生前就是恶人,死后恶念丛生的是恶鬼,体色为黑色。而无故冤死,之后死不瞑目者,鬼魂会为红色。
第二十八章 驱鬼实习
登车提示此时响起,我收好秘籍,拿上行李准备排队上车。这时候我发现飞腿女就站在我前面几个人的位置。这么善变的女人,我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好。
过了检票口,我就大步超过飞腿女直接上了车。上了车,放好行李,我迟迟不见飞腿女上来,她的铺位应该就在我旁边呀。我走到窗口向下张望,也不见飞腿女的身影。过了十来分钟,我才在站台上见到她。这时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飞腿女一手搀扶着那位老婆婆,另一只手还提着个大包袱,脸上还挂着亲切的微笑。难道他还有亲戚一路通行?可是今天一天也没见过他身边有其他人呀。飞腿女走过了我们的车箱,又过了好久才出现。这次只有她一个人,来到我身边的铺位,看来她应该是帮助那位老婆婆拿东西才对,她还真的是一位善良热心的的好女孩。只不过刚才面对老婆婆的那种亲切微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死表情,飞腿女甩手将背包扔在自己床上。我也假装没看见她,自顾自的又拿出书来接着看。
太爷爷后来的一些驱鬼经历也是有惊无险,不过他根据《易髓经》自创的一些东西倒是蛮有趣的。比如,五泪露,以猪、狗、牛、羊外加婴儿初次啼哭的泪水,混合后抹于眼部,可使有缘人看到鬼魅。闻鬼铃,以纯银煅烧,童子尿冷却,再取“隗”字耳听鬼语之意,刻于其上,修炼耳朵摆动,直至驱动铃响,可使人听到鬼语。想要困住鬼魅,可以用槐树根部之土,放入蚯蚓。根据太爷爷的解释,槐树属阴,其根部之土也是最阴;蚯蚓喜在土里打洞,有引魂之功效,可将鬼魅封于槐根土内。想要引鬼上身,可以让女子于深夜穿着艳丽的衣服行于暗处,如周围有鬼魅,便会随形,若此女子体虚或灵性过人,便可使鬼上其身。还有一些比较大众化的方法,像什么桃木避邪,鸡血驱鬼之类的。
此时车开了,飞腿女从包里拿了些东西就离开了铺位。可能是去洗漱了吧,不过这人也真是,好歹也相识一场,连个招呼也不打。不过说到相识,我好像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算了,不去管她。我低下头接着看书,《易髓经》博大精深,里面教授了五形幻化之理,根据此理可以变化属无数种五形相生相克的方法。太爷爷通过此书,救人不少,也以此为业,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可是太爷爷结婚数年却不曾有过一男半女。太爷爷不解,又续填房,结果还是一样,直到太爷爷25岁那年,才悟出了门道,根据《易髓经》中所述,人各有定数,乃是前人种因,后人得果。人不可作恶,不可贪婪,不可为私利而害他人,否则恶因已成,必有恶果报于子孙头上。为了给自己后人积下阴德,太爷爷把所有家产都用于赈济穷人,自己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就这样,直到太爷爷30岁那年,太奶奶才给太爷爷生下一名男孩。我这才明白,太爷爷书后所写不许刘氏后人以此暴敛钱财的目的。最后太爷爷写道,真正的《易髓经》在文革的破四旧中被烧毁。自己以毕生经历写下此书,希望后人可以从中获益。易理变化万千,没有固定的相生相克之法,后人可从此书中介绍的方法举一反三,为世人造福。
看到这里,我又是一头的汗。这书说了不是等于没说?举一反三,我连金木水火土都弄不清楚呢,怎么反三?看来应该上网看看有没有什么驱鬼入门之类的书。“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引将我的思绪打断。就在隔壁的下铺,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看来今晚没法睡好觉了。这时候我发现一女人站在走道的另一面,身穿粉色睡衣裤,长发垂肩。睡卧铺还换睡衣,真是够怪的。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女人原来是飞腿女,这一发现差点惊掉我的下巴。任何一个女人穿上粉色睡衣装可爱我都不会觉得稀奇,可是飞腿女这么彪悍的女人居然会穿粉色睡衣?简直就是狗带嚼子胡擂么!飞腿女的表情有些怪异,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走廊的另一面,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那边并没有什么帅哥呀?这时,飞腿女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挂在脖子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向我旁边的铺位走来。到了铺上,她以最快的速度把毛毯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连脸也遮了起来。我这个郁闷,就算不想见到我也不必这样呀。我忍着火,拉了拉她的毯子说:“这位同志,这样睡觉会缺氧的。”在我碰到她毯子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我用力拉开了他的毯子,改变了一下语气,关切地对她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飞腿女此时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抓着我拉他的手,用惊恐的声音说:“有…鬼。”她的指甲都抓进了我的肉里,我虽然吃疼但也被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所陶醉。可是她说有鬼!“难道你能看见?”我急切的问道。飞腿女颤抖的点点头。隔壁的孩子哭得更凶了。我看过太爷爷留下的秘籍,知道还不会说话的婴儿是可以看见鬼魅的,难不成真的有脏东西?诡异的气氛使我有点头皮发紧,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生清脆的铃响,周围的声音似乎都变小了。突然有一个让人觉得窒息的喘息声刺入我的耳膜。“哈…哈…哈…”低沉而恐怖。而这个声音好像就来自离我不远的走廊上。我呆呆的定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此刻回忆书中所写竟然没有一条是用得上的。什么鸡血,什么蚯蚓,槐根土。在这高速行驶的列车上让我到哪里去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呀!那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我只能听得见它,却看不见,到时想跑都搞不清方向。听着那个恐怖的喘息声好像并没有向我靠近,我缓慢的向自己的铺位移动,想找大爷给我配的那瓶五泪露,现在我也管不得那药水是不是管用了,只有先试试再说了。我缓慢的移动了一步,可是飞腿女却紧紧的拉住了我。声音惊恐且颤抖的对我说:“别离开我…那东西不敢靠近你。”
第二十九章 正式认识
我回到自己的铺位,心里想着车间的事情,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能除掉车间的厉鬼呢?“你在想什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扭过头,只见飞腿女正用一种到目前为止我从没在她眼睛里见到过的温柔目光看着我。“哦,没什么”我假装深沉的说着,然而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刚才的事情谢谢你。”“没什么,小意思。”我依然摆着一幅严肃的嘴脸。飞腿女见我好像不愿意理她,没有再说话。我怕装深沉装的太过火,吓跑了美女,就换了个口气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孙洁。”飞腿女的声音依然温柔。我再也装不下去了,热情的跟她聊了起来。小洁也在没有摆出过那副拒人于千里的死人脸。我跟小洁聊了好久,在这过程中我知道了她的经历。小洁是北京人,今年24岁,现在处于无业状态,其实是家里有个加油站,根本不需要她工作,她又喜欢旅游,没事就一个人背着个包天南地北的走。家里人担心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可又拗不过她,就让她去学跆拳道,说她要是能到黑带就再也不限制她了。可谁知道小洁在这方面有天赋,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小洁不但拿到了黑带,还在北京市朝阳区举办的业余跆拳道比赛里拿到第二名。这么一来他的家里也就不再有理由限制她了,只是要求她每天都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告行踪。难怪她那个旋踢会那么有力,我也把我的基本情况对小洁做了个介绍。可当我问起小洁为什么可以看见鬼魅的时候她却支支吾吾的有些不愿意说。小洁只说她可以看到各种颜色的气,而且那些气都会跟着他走。还说她从古城大牢里看到了一丝灰色的气,那气一直跟在她身边,但是并没有靠近。她发现那气好像是有点惧怕我,不敢靠近我的身边。然后就什么也不说了。看她语顿,我就先把我自己的事情对她说了,什么小时候曾经失明,后来不药而愈。然后我大爷给我药水让我开眼,听得小洁惊叹连连。不过那本秘籍之事我是只字未提,毕竟曾经答应过大爷不会对外人讲的。听我讲完了自己的经历小洁终于放下了心结,把她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对我娓娓道来。小的时候小洁的家里并不富裕,住朝阳区一个农村里。家里重男轻女,从生下来奶奶就不喜欢她,那时候村里有一个算命的据说很灵验,他对奶奶说小洁是个祸根,会把鬼魅引来家里,导致家门不幸,奶奶全信,再加上本身就不喜欢女孩,就要把小洁溺死在水缸里。幸亏小洁父亲发现得及时,小洁才保住一条命。不过自那以后小洁总是可以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后来奶奶死了,家里拆迁得了一笔钱。小洁一家就搬到了一处楼房,父亲还开了个加油站,日子过得很不错。不过因为小洁可以看到古怪的东西,她每天总是在太阳落山前回家,而且早早就会睡下,以免见到可怕的东西。日子就这么平安的过着,直到小洁十五岁那年,家里人一起出去露营。晚上在大山里住下,小洁突然疯了一样往外爬,嘴里还稀奇古怪的叫着,拉都拉不住。这可把父母吓坏了,幸亏当时那个宿营地还有其他人。一位也在那里宿营的人是个医生,随身带有镇静药物,大家合力喂给小洁吃了,这才算是安静下来。天亮后小洁醒了,根本不记得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回到家之后每当晚上,小洁还会疯子一样乱爬乱叫。父母带着小洁看过不少大夫,都说小洁一切正常。最后父母无奈,带着小洁去了五台山,在一所叫清风寺的庙里找到一位至圣禅师,他给小洁念了经,然后还给小洁一个带着金黄色小坠子的项链,并说要小洁以后无论何时都要带着那链子。起出小洁不明白,后来等小洁长大了,父母才告诉她,那位至圣禅师是位得道的高僧,他说小洁天生有五灵气在身。小洁的这种体制最是能够吸引狐仙鬼魅,那次小洁发疯就是被一只黄皮子精所控制才会那样的。禅师给小洁的链子其实是很难得的佛舍利,它可以保护小洁不被那些脏东西靠近。我指了指小洁的脖子说:“刚才你在走廊里戴上的就是?”“恩”小洁点点头继续说,这次她来山西就是为了到清风寺去见那位至圣禅师的,一是为了感谢,二是为了问问是否有什么彻底改变体制的方法,可是那位至圣禅师已经在两年前圆寂了。说到此处小洁流下了眼泪。我起身坐到小洁的铺位上,拉着她的手郑重地对她说:“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的!”小洁靠在我的肩头,低声啜泣着。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身边这个柔弱的女孩,此刻从她身上找不到一点当初的冷漠,她是那么楚楚动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洁才停止了哭泣,我感觉到她呼吸十分均匀,应该是睡着了。扭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脖子,我又陷入了沉思。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到达北京了,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的那些同事都还好么?身边的这个女孩子是那么动人,然而我真的有能力保护她么?不管怎么样,至少今天她是安全的,我可以让她在我的身边睡个安稳觉。我一直瞪大眼睛环顾四周,生怕会再出现一个鬼魅,危害到我身边这个女孩。一夜无事,隔壁的那个孩子也睡得很沉稳,一直都没有哭。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列车员过来打扫卫生时叫醒了我。我醒来一看,小洁已经不在身边了,我的身上盖着小洁的长袖外衣。真是个好女孩,闻着衣服的清香,我陶醉的伸了个懒腰。这时小洁回来了,看我已经醒了微笑着对我说:“睡醒了?昨晚你打呼噜好响。赶紧去洗漱吧,快到站了。”小洁笑得真美,我陶醉的看着她。小洁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板着羞红的小脸对我说:“快去洗漱,嘴角还有口水呢。”我蹭了把嘴角,笑着对她说:“俺们村有讲究,一辈子就洗三回澡,出生的那次已经洗过了,下面该结婚的那次了,可惜没人肯嫁给我,俺已经臭了二十多年了。”小洁先是一愣,然后看出我的表情里面有怪异,笑着捶了我一下说:“少贫嘴,快去。”我边捂着肩膀说已经被她的内力所伤,边拿了牙具毛巾像洗漱间走去,身后传来小洁银铃般的笑声。洗漱间里我一边刷着牙一边傻笑,回想刚才的一幕,我和小洁俨然一副小情侣的模样。刚洗完脸,我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条信息,打开信息,是刘胜昨晚发的发的:明晚能来上班么?一秒钟前还陶醉在幸福幻想里的我一下被拉回了冷酷的现实中。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我的未来究竟会怎样?
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回到我的铺位,小洁已经细心的帮我收拾好背包,还有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整齐的码放在桌上。看到我回来,小洁笑着说:“快到站了,你吃点东西吧。”这个时候的小洁就好像一个贤淑的妻子,为将要上班的丈夫准备好早餐和公文包。我的心里一阵酸楚,小洁是一个多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而我肩负使命,这次回去能否平安还是未知数。我怎么能让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跟我一起冒险!我暗下决心,要离开小洁,等一切结束之后再回来找她,当然是如果她那时候还能记得我这个过客的话。
第三十章 分别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跟小洁共处的短短一天的美好时光结束了。我和小洁一起走向出站口,那里人头攒动,举着各式各样的牌子。“爸爸!”身边的小洁大声喊着跑向一位中年男子,那人也激动的抱起了小洁。看到小洁平安,也是我退场的时间了。我悄悄地走向了另一边,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站前广场上的大钟指向了七点,多日不见的同事们,我回来了。要回家我需要去坐地铁,然后坐901。地铁口前,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钲,等一下!”我知道那是小洁的声音。分别的酸楚在这时涌上心头,我并没有回头,继续向地铁站里走。心中却难以割舍这段只有一天的似是而非的感情。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没走两步后面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背包。我停下脚步,看到小洁在我身后喘着粗气“就这么走了?”小洁轻声问道。为了不使分别太伤感,我强忍着就要留下来的泪水打趣地说:“哦,对了。来前的车票还没报呢。”小洁笑了,笑得那么甜美。然后她又哭了,哭得那么伤心。小洁突然搂住我的脖子,把脸深深的埋在我的肩膀上。我看到小洁的父亲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多时,小洁放开了我的脖子。含着眼泪笑着读我说:“回家想着洗衣服,上面有我的鼻涕。”然后把手伸向我的裤子,从里面拿出了我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李慧珍的爱死了昨天,在小洁身上响起。小洁把电话挂了,塞回我的裤兜里。鼓着小嘴对我做了个鬼脸,丢下句“给我电话。”然后摸了把脸上未干的泪水,回身向她的父亲跑去。看着她们父女远去的背影,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我赶紧回过身,低头向地铁站走去。
回家的901路公共汽车上,小洁的身影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短信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到家了,知道你有重要的事情,等办完了一定来找我。顺便把东西还我?”我好像看到了小洁甜美的笑容。不过要还她什么东西呢?把手机装回口袋,口袋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我把那东西掏了出来,是小洁的佛舍利!那个保佑了她十年的护身符!一定是在她把手机装回我的口袋时放下的。我赶紧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你的护身符怎么能放在我这里?它是保佑你的,没有了它,你会有危险!”此刻我心乱如麻,小洁的安慰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不久短信再一次响起“没关系,我已经有你保护啦,你现在比我需要它,我会在家等着你平安的亲手把它还给我。”我现在十分后悔,昨晚真的不应该对她说那些驱鬼屠魔的话。现在该怎么办?车子已经上了高速,看来我只有尽快铲除车间的那个祸害,回到小洁身边。
回到家,我没时间休整。今天晚上就要面对那个害人的恶魔了,我要准备的东西还很多。在城市里要想找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跟父母报告了我平安归来的消息,我骑着摩托车就往较近的农村赶。自从禽流感闹完了,想要在市场里买到活鸡是绝对不可能的。幸好我家住在郊区,距离我家不远就有农村。找了个农户,我出高价买下了他家负责打鸣的大公鸡。又从那个村子附近的山上找到了一个坟头,取了些坟土。又在附近的草丛里面抛出了一些蚯蚓和一些槐根土。看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才回了家。
到家后,我将槐根土分成三份,两小一大。小的每个放入一条蚯蚓,剩下的蚯蚓我都一古脑的方进的那个大瓶的土中。鸡现在还不能杀,否则血液会很快凝固的。把那只大公鸡捆好,放在阳台上,给它弄了些小米和水。“今天晚上就要靠你了。”我自言自语地说到。安顿好一切,我拿上两小瓶放了蚯蚓的槐根土,直接奔向医院,因为在那里还有两个昏迷不醒的人等待着我。
第三十一章 初次交锋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医院的住院部,几天不见了,他们究竟怎么样了?我带的这些东西究竟能不能使他们苏醒?我拨通了毛健的手机,铃声响了好久,听到毛健熟悉的声音,我的心里感觉暖暖的。“我回来了。”我激动地说到。“恩,回来就好。”毛健的显得情绪不高。“我想去看看老白和曹,”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毛健就用低沉的语气说:“我现在就再曹这,你来吧,908房间。”挂了电话,我走近电梯,电梯员亲切的笑容并没有驱散我心中的寒冷。“9层”我冷冷地说到。站在908的门口,我迟迟没有推门。当初那个开朗活泼的曹玲玲,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在这时,908的房门开了。里面出来的人正是曹玲玲的母亲,看她面色苍白,眼圈发黑。真的不知道这些天她是怎么过来的。“阿姨”我轻声跟曹玲玲的母亲打了招呼,阿姨侧身把我让进了屋。房间里毛健和几个跟曹关系比较好的女伴在,看到我进来,毛健给我让了座位。我跟在场的人一一点头致意。病床上,曹玲玲面色惨白,整个人瘦了一圈。我没有坐下,而是凑到了毛的耳边小声问:“情况怎么样?”“一直都没醒,医生根本找不到原因,每天只能靠打营养素维持。恩”毛健顿了一下,“你先看看她吧。”我把手伸进口袋,小心的摸了摸那瓶放了蚯蚓的槐根土,走进了曹玲玲。
我在白天鬼眼的视力是很弱的,基本相当于千度近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婴儿有残疾造成的,不过可能每个拥有鬼眼的人能力都是不同的。就好像小洁,她不光在日落之后能见到鬼魅,只要光线不太强白天也可以。我走近玲玲,隐约看见在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恩?这是怎么回事?书中写的只有善鬼才会是白色的,难道缠住曹的是只善鬼?我又向曹的病床接近了一步,打算看清楚点,在她体内是否还有什么东西。可就在这时,那团白气好像惧怕我的出现,猛烈的颤动起来,或者说在拼命的向曹玲玲的体内钻。曹玲玲的身体猛烈的抽搐起来,这一情景吓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七手八脚的按住了曹的身体,马上有人去喊医生,我趁大家正乱,低下身子,将那瓶槐根土放在了床下。由于怕那白气钻入曹的体内伤害到她,我迅速退出了病房。在我出来的同时,曹玲玲停止了抽搐。医生刚刚赶来,我就听见病房里一阵骚乱“醒了……”,我从小窗子探头往里看,所有人都兴奋的围在病床前,那名医生也在给操做着检查。看到这里,我赶紧进了病房。悄悄的从床下取出小瓶,盖好盖子,收进口袋里。“钲钲,你真是幸运星,你一出现,玲玲就醒了。”一个女同事开心的大声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同时为我让出了一条路。我来到病床边坐下,曹玲玲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是已经睁开了眼睛,疲惫的注视着在场的每个人。“我好渴。”微弱的声音从曹玲玲的喉咙里发出,在场的人一起欢呼。曹的母亲眼含着热泪,拿来一杯水。轻轻的托起曹玲玲的身子,喂给她喝。有人拿出手机打给曹的家里人,兴奋的说出了这个好消息。喝完水,曹玲玲恢复了一些气力“我这是怎么了?”那些女同事七嘴八舌的把这几天的事情告诉了她。曹玲玲一时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说:“我的孩子呢?”“他们一会就来。”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同事眼含热泪的对曹说。毛健在身后拉了我一把,我会意,退出人群。出了房间,我们向楼梯间走去。毛健拿出香烟,给了我一颗。我们分别点上,毛健抽了口烟,吐出两个烟圈,“让他们陪曹吧,抽完烟陪我去手术室看看。”听了毛健的话,我赶紧追问:“怎么了?谁在手术?”毛健迟疑了一下,有点哽咽的对我说:“是老白。”又抽了口烟,毛健接着说:“老白昨天就醒了,可是他的腿因为伤的过重,要进行截肢。”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很平常的香烟,可现在吸进嘴里却是那么的苦涩。我跟在毛身后来到四层的手术室。手术室门前只有老白的妻子和年迈的母亲在,跟楼上曹玲玲的房间比起来是那么的冷清。老白妻子的表情呆滞,毛健带着我来到老白母亲的跟前,我们分别跟她打了招呼,询问了一下手术的情况。老白的母亲对我们说进去已经快三个小时了,中间护士出来过,可什么也没说。听完这些话,我们谁都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等待老白出来。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医生陆续出来了,只是淡淡的对我们说:“手术顺利。”然后便离开了。十多分钟后,老白被推出了手术室。推车上的老白带着氧气,手上还打着点滴,一条淡绿色的单子盖在老白身上,单子的下半部分平平的。老白的母亲此时失声痛哭,趴在推车上不住的抚摸那空空的被单。我搀扶起老白的母亲,跟随在推车边上。老白的妻子还是那副呆滞的表情坐在一边。毛健走过去搀扶起她,跟在我们后面。病房中,我帮护士将老白从推车抱上床。现在的他是那么轻,那么短。我感觉呼吸困难,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跟老白一家话别,我快速的离开了那里。毛健跟在我的身后,也出了老白的病房。“武峰,在积水潭,那里看骨折比较好。”毛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恩,你会杀鸡么?”我的话一出,当时就造了毛健个愣。“我需要用点鸡血。”我并没有多做解释。毛健也没说话,默许般的跟在我身后向我家里走。
第三十二章 一眉道人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我带毛健来到我家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进了饭店,服务员热情的那来了菜谱,我们随便点了两个家常菜。“酒水您打算喝点什么?”服务员热情的问道。我刚要开口,毛健却先开了口:“拿两瓶啤酒。”服务员转身去下单了。“一会要上班,你不是从不在班前饮酒的么?”我有些差异的问毛健。(班前不能饮酒是我们的一条劳动纪律)“我心里不痛快,你陪我喝点,一瓶啤酒,不会影响工作。”毛健这个人一向对工作尽职,从来不会违反劳动纪律。看来老白的事情对他刺激很大。服务员拿来啤酒,我没有敬他,直接对着瓶子灌起来。毛健也放下杯子跟我一起对瓶吹。冰镇的啤酒一股脑的倒进嘴里,感觉头都冰的发木。“毛,你信鬼么?”放下瓶子,我先开了口。“信,我家农村的,我从小就信。”毛回答的十分干脆。我往嘴里夹了口菜说道:“我原本不信,可是现在信了。”我拿出了曹用过的那瓶槐根土放在桌上,毛健停下了筷子,目光注视在这个小瓶子上。突然这个小瓶子在平滑的桌面上自己滑动起来。毛健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我又将小瓶装回口袋。看着毛健说:“我要试着消灭那东西。”一听这话,毛健赶紧凑近我,小声说:“你有办法?”我点了点头,继续喝着啤酒。毛健低下头,叹了口气。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于是大声说:“别像个娘们,有屁就放!”毛健台起头,喝了一大口啤酒,对我说:“早晨车间找过我,说今晚会给班组加个人。”毛健掏出两颗烟,我们分别点上,抽了一口,继续说:“当时厂长也在,他说这一切太奇怪,不正常的问题,我们就要用不正常的手段解决。”“什么意思?”我打断了毛健的话。“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我估计那是厂长的意思。他们并没有对我直说,只是先说什么我是党员,又是先进工作者,要充分理解厂里的难处,要支持厂里的决定。”我最烦这些官场话,厌恶的对毛健说:“这帮人给你带什么高帽?”毛健抽了口烟继续说:“他们想我引见了一个人,说那人可以用非常规的手段,来帮忙解决咱们车间的问题。”我心里有谱了,接着毛健的话:“他们希望这件事能够保密,毕竟找道士做法不光彩,有损他们工产党人的形象。然后就决定把那人安排在咱们班,一来是因为咱们班缺人,不容易被别人怀疑,二来是组织对你的绝对信任!”毛健点点头,表示没错。吃过晚饭,我们回到我家。既然今天会有一个道士来捉鬼,我不妨静观其变,先不杀那只鸡了。我们坐了一会,喝了些茶水。外面天色渐暗,我的手机来了条信息,是小洁的:天快黑了,我乖乖在家,没有出去玩。我的心里一阵甜蜜,小洁已经把我当成了家人,这是在跟我报平安呢。紧接着又一股酸楚袭来,这次的事情成败还是未知数,如果有什么闪失,我将永远也见不到小洁了。
我骑着车子,带着毛健来到车间。几日不见的车间,此刻好像笼罩在一团阴云里,到处死气沉沉的。大家脸上都是阴沉沉的,淡然除了付宇。他拿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不时手里还在比划着什么。看到我进屋,摆出一幅不以为然的嘴脸,盯着我看。以前他是绝对不敢这样的,估计此刻他一定以为车间真的处分了我,正为此沾沾自喜。此时门外又近来一人,那人冲毛健点头致意,毛健开口对大家说:“大家注意一下,这位是咱们班新来的同事。大家欢迎。”在场的人只是将目光聚焦在那人身上,并没有其他过多的表示。我细看这人,还真有点意思。整个一个林正英扮演的一眉道人,国字脸厚嘴唇,小鼻子,小眼睛,一道浓眉贯穿眉骨。不过这人身形佝偻,倒是跟付宇颇有几分相似。一眉道人向前迈了一步,挺了挺小腰杆,用沙哑的声音对大家说:“在下刘灵松,以后要跟大家一起工作,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多多照应。”听了一眉的话,大家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这也怪不得我们,这有些江湖气的自我介绍,估计谁也没听过。不过我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黑雾。巡检仪的报警声响起,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只有一眉一幅无事可做的样子,到处寻么。不一会他向墙角的付宇走去。这真是物以类聚。一眉那了张凳子,在付宇身边坐下开口道:“小兄弟,看什么书呢?”付宇平常根本就没人理,对于有人乐于跟他聊天表现的很积极“这是茅山术。”付宇兴奋的回答道。“哦?你喜欢这个?”一眉表现的有点惊讶,然后接着说:“敝人对此也小有研究,不仿找个僻静的地方,你我切磋切磋。”付宇可算是找到知音了,开心的点头答应,并带着一眉走向了副操室。我懒得去理会他们,真好这两个不讨人喜欢的都走了,我们也能落得个清静。拿上巡检仪我就走出了操作室。装置里机泵轰鸣,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槐根土,驱动闻鬼铃,仔细的聆听周围的动静。令我奇怪的是,偌大的装置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黑红之气,也没有一丝怪异的声音。那个害人的厉鬼究竟会躲到哪里去呢?既然她是死于三塔塔釜内,我就从这里入手,仔仔细细的将三塔周围搜索了个便。可是依然一无所获。
带着沮丧的心情,我回到了操作室。付宇和一眉仍然没有回来,不去管他们了。毛健看到我沮丧的神情,刚向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付宇的呻吟随着推们的声音一起响起“班长,这个点我去吧,我带刘师傅熟悉一下装置。”付宇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他身后的一眉。毛健自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点了点头。可我却从刘灵松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笑。
第三十三章 付宇的变化
付宇和一眉出了操作室,毛健凑过来,小声问我:“怎么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的鬼眼、闻鬼铃他能理解么?“我什么发现都没有。”我淡淡地说到。毛健也没有再说什么。我想眼下只有看这个驱鬼道士刘灵松如何去做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他们已经出去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见回来呢?刚才一眉的那个诡异的笑,让我心里很不踏实。我站起身,打算出去看看。可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付宇和一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了。两个人并没有进操作室,而是直接进了对面的副操室。隔着大门茶色的玻璃,我看不清楚两个人的表情,可是总感觉他们好像有些怪异。时间已近十点,又该巡检了。可是刚才付宇就没有把巡检仪送回来,再加上刚才两个人怪异的举动,我打算借此机会去一看究竟。推开了副操作室的门,付宇和一眉两个人对坐在桌旁。两个人并没有说话,付宇低着头,好像在睡觉,而一眉正在盘腿打坐。“别睡了,巡检仪呢!”我以为付宇在睡觉,故意放大了声音。出乎我的意料,付宇并没有被吓到,而是缓缓的抬起了头。一眼看去,我不禁心里一颤。付宇的脸黑得吓人,而且整张脸好像缺乏水分,显得很干,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僵硬得像一块枯树皮,原本不大的眼睛此刻已经看不到白眼珠。一眉此时转过脸,他的脸上仍然挂着那诡异的笑。“我自己会去,少管闲事。”付宇突然对着我大喊起来。我不禁身子一颤,那个声音是付宇的没错,可是那个声量绝对不对,他是从来不敢跟我这样说话的。付宇的音量之大把对门的毛健等人都惊了过来。我诧异的盯着付宇,毛健此时已经走到我身边,苗蕾站在门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看什么,有种你揍我!”付宇用不懈的口气大声地对我说道。此话一出,毛健第一时间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并没有因为这话生气,而是心中觉得非常奇怪。一向很怕我的付宇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那阴黑的脸色,还有奇怪的眼神,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全都僵在原地,没人说话,没人动作。此时我的手机响起,我一看,居然是陈刚的号码。暂且将现在的事情放在一边,我回身大步走出了房间,毛健和苗蕾好像都没有反映过来,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在楼道的僻静角落里,我接通了陈刚的电话。“喂,陈队长。”电话那面有点嘈杂,“喂,小刘,关于你们那里的事情,有些发现。今天晚了,明天上午你能不能来趟局里?”听到陈刚说有进展,我爽快地答应了。挂了电话,我发现毛健一直站在我的身后,可能是怕我回去找付宇的麻烦,宽慰我道:“别搭理那孩子,他有病!”我笑笑说没事。拿上安全帽又进了装置,越早找到那害人的东西,大家就越安全。余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装置里转悠,可什么发现也没有。按说伤害了四个人的厉鬼,其怨气应该很重,可是无论是我用鬼眼还是闻鬼铃都是一无所获。中途毛健曾进来巡检,询问我进展,我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下班的时间到了,我到更衣室换衣服,碰到了付宇和一眉。一眉见到我笑了笑,可他的笑还是显得那么诡异,让人看了很不舒服。而付宇就好像没看到我一样,仍然是那幅枯树皮一样僵硬的表情。可就在付宇换裤子的时候,我发现了奇怪的事情。在付宇低下腰脱工作服裤子的时候,他的后腰露了出来,一团紫红色的长毛出现在我眼前。我当时一愣,以前曾经在单位浴池跟付宇一起洗过澡,没见他后腰有长毛呀,这么长的毛,还是紫红色的,如果长了我不可能没注意到。就在我要再仔细看看的时候,一眉走到我和付宇之间,挡住了我的视线。当我侧身躲开一眉的时候,付宇已经换好了衣服,跟一眉两人先后出了更衣室。临出门的时候一眉回过头对我诡异的一笑。这是他今天第四次对我笑,每次都是那么诡异,付宇在跟他独处了不到一小时之后就变得行为举止怪异,这个刘灵松究竟是个什么人?他对付宇作了什么?
凌晨两点半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本打算直接睡觉,可是口袋里还装着从曹玲玲身上捉来的鬼。家里有个鬼,始终心里还是不踏实,更何况我还不知道这槐根土加蚯蚓的方法究竟能困住它多长时间。不过在除掉它之前,我还想从它那里得到一点信息。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瓶子放在桌上,只见那小瓶子自己就动了起来,好像不愿意见到我一般,向后一点点的退去。我一手握住小瓶子,驱动闻鬼铃,耳朵朝它贴了过去。“唧…唧”有点像老鼠的叫声音。“我有些事情要问你。”我对着瓶子说道,有点像自言自语。瓶子里面仍然是“唧唧”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我大脑里翻阅着可能让鬼开口的方法,突然灵光一闪,看来是缺个引子。我从厨房取来大米,铺撒在桌子上,然后轻轻地放下小瓶子。那小瓶子稳稳的在米上,不再后退了。我打开那小瓶子的盖子,一股白色的雾气缓慢的从瓶口飘了出来,浮在米层之上。这时候我再次开口说:“你是谁?为什么要缠住曹玲玲?”
第三十四章 问米
我的话一出口,不多时,只见桌子上的米开始振动,向四周铺散。此刻我再次驱动闻鬼铃,一个尖利的好像是金属磨擦的声音刺入了我的耳膜“陈…建…国”那个声音令我感觉头皮发麻,他是陈建国,那个被塔盘砸穿头部的项目负责人。“那你为什么要缠住曹玲玲?”这次我的话一问完,我就准备好让耳膜接受那个尖利的声音刺激了。可是这次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气团稳稳得呆在米上没有变化,我靠近桌子,那个气团颤动着往瓶子里面退去。“你为什么不说?”我贴近瓶子说。周围静悄悄的,还是没有任何的反映,不知道是它不愿意说还是我的问话方法有什么不对。我现在没有太多的耐心陪它打哑谜,想来想去,我决定逼它说出实情来。方法很简单,我现在除了那些书上记载的方法之外,我还有一样真正的法器,那就是小洁给我的佛舍利。下定决心我将小瓶打碎在桌上,泥土和碎玻璃散落一地,那条蚯蚓在那里半死不活的蠕动,立刻有白雾从泥土中渗出,漂浮在泥土和大米上。“啊…”犹如金属撕裂的叫喊声刺入我的耳膜,那团白雾突然开始变色,由原来的白色变成浑浊的灰色!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没想到鬼魂的颜色居然是随着鬼魂的心情或者情绪改变的。我当时一愣,迟疑了片刻,只见那混雾向我扑来,直接撞到我的胸口,幸亏这鬼怨念不深,再加上我天生命硬,只见那混雾撞到我的胸口后弹开了。虽是这样也惊出了我一身冷汗,要不是天生命数,我肯定已经被它所伤,看来以后千万不能再大意了。我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佛舍利逼向那团混雾,凭它的法力怎能是佛舍利的对手,只听一声尖利的惨叫,那团雾气好像被大风吹过一样,顿时消散了不少。我担心这样会彻底把它毁掉,那就得不到我想知道的消息了,赶紧收回舍利,装入口袋。“你还想造反?”我怒斥道。只见那混雾慢慢的集拢回来,颜色又变回了白色。“你若再有反抗或者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用这佛舍利将你彻底化掉!”桌上的米又开始颤动,不过那个尖利的声音这回到是低沉了许多“你问吧。”看来这鬼也是贱骨头,不给他来点硬的他不老实。后面的问话相对顺利了许多,陈建国将他死后的事情娓娓道来。那天他抬头看见那块塔盘向他直直的落下来,他躲闪不及,之后就是一片黑暗。当他再次睁开眼,就看见身前有一群人,表情悲哀的看着他。在人群中有一幅俏丽的面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女人是那么美。小陈顿时便沉醉了,盯着那个美丽的女人看,那个女人正是曹玲玲。曹玲玲面色苍白,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小陈沉醉的向曹玲玲走去,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来到曹玲玲身前,小陈痴迷的盯着她看。“这人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怜。”曹玲玲小声的对自己身边的女孩说道。小陈心想这美丽的女孩在说谁呢?谁可怜?小陈不舍的将自己的目光离开曹玲玲的脸,回头看去。只见人群中有一名警察和两个工人,其中一个躺在地上。小陈走进看了看那个躺下的人,那人已经看不清脸了。可是突然小陈发现那人的衣服很眼熟,胸前还有一个胸牌,上面赫然写道“陈建国”。小陈的脑子顿时炸开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无助的呼唤身边的每个人,求他们看自己一眼,听自己说句话。可是没人理会自己,小陈十分绝望,人群散去。小陈无助的看着自己被医院的车拉走,他无处可去,就一直跟在曹玲玲的身边。“那你为什么缠住曹玲玲?”我大声的喝问他。“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威胁着那里的每一个人。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对她说她又听不见,我只能压住她的元神让她昏迷,她就不得不离开那危险的地方。”小陈理直气壮的说道。“哦,这么说我还要替曹玲玲一家感谢你喽?”我用严厉的口气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她的?快说那个威胁到所有人的恶灵在什么地方?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它!”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要是能从这陈建国口中问出那女鬼的下落,对我来说绝对是取得了先机。“我也不知道,开始我只是感觉周围有股强大的力量,后来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看到一团黑气,之后不久那个人就重伤入院。那人送走后,那股力量非但没有减弱,而是更强了,我担心她会有危险,所以才会强迫她离开的。”我陷入了沉思,也许一个厉鬼向要躲开一个人的追踪真地很容易。照这么说,我只有时刻观察身边的人,在他们身上出现黑气之后,再想办法找出厉鬼。现在我应该帮助小陈的魂魄离开了,毕竟它本性善良。若它再缠住曹玲玲或者终日游荡始终不妥。相信这佛舍利的力量对于善良的鬼魂来说应该是一种超度。我对小陈的魂魄说:“你迷恋的女孩叫曹玲玲,我很感谢你帮助了她,不过你也确实伤害到她了。若你一直缠着她,会给她和她家人带来更大的痛苦。以后我会保护她的安全,你放心的去吧。”我话音一落,就见那团雾气开始抖动,我拿出舍利,慢慢的放在那团雾气中间,似有一阵风吹过,那团白雾随风飘散了。
第三十五章 警察的发现
昨夜工作很累,回家又超度了陈建国,我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匆匆起床,赶往刑警队。
队长办公室里,陈刚正等着我。见我进门,赶紧说道:“你们那的案子有线索了。”听他这么说,我激动地问:“凶手找到了?”“哪有那么快,是死者的身份有线索了。”陈刚苦笑着说。“那也是好消息,您快说说。”我迫不及待的追问。陈刚放缓了语速,像是在故意吊我的胃口“你先说说你认识个叫李翠莲的么?”我这个茫然,这名字还真的有点土,搜遍记忆库也没找到这么个人。“不认识,你就快说吧。”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陈刚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说来也巧,两天前,分局在查抄一个歌舞厅嫖娼卖淫时发现了一个包房内还有吸毒行为,在一个三陪女身上发现有不少摇头丸,就把这贩毒的案子交给了我们。我们在搜查那女子住所的时候发现她的房子是跟人和租的。据交待,她同屋叫李翠莲,大家都叫她小莲。也是个三陪女,已经失踪半个月了。小莲是在一天晚上陪客人出去后失踪的。我们找来小莲的照片,再加上骨骼图,送给整容医生分辨。结果是你们那里发现的尸骨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小莲。我们又找来小莲的头发,进行了dna比对,正式的结果下周就会出来。”听到这里,我打断他的话说到:“那就应该从嫖客入手,看那天她跟谁走的。”“你别急,这我们还能不查,你慢慢听我说。那个歌舞厅的负责人回忆,那天带她走的人有三个,其中一个是熟客,一般都叫他宋老板,那人的朋友则叫他什么冒。”听到这里我禁不住大声说:“宋冒军!”“没错”陈刚也激动地大声回应,可是一转脸,陈刚的脸色又显得有些黯然,低落的接着说:“知道了这个消息,我们就开始重点查找这个宋冒军,可是居然发现他出国了,是参加一个七天的泰国游。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并没有联系他,希望他并不是想借此机会逃跑。按照行程,明天中午两点他的航班就会回来。我已经排好了人在海关等他,一见到他就会抓他。”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好消息。只希望能早点抓住宋冒军,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又寒暄了几句,我便起身跟陈刚告别。出了分局,我的心理有些不是滋味,不管你宋冒军跟小莲之间有什么过节,你都不应该残害一条人命,就因为你,现在我还有三名同事躺在医院里。想到这里,我决定再去看看他们。
老白的病房前,我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看。老白正躺在床上,他下半截的被单平平的。老白年迈的母亲正端着碗稀饭在喂他,我看不太清楚老白的脸,从他母亲焦急的表情可以看出老白根本就不吃东西。也难怪,一个能走能跑的人,一觉醒来就少了半截,以后在也不能站起来了,这种痛苦放在谁的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我没有进去,房间里的一切是那么难以接受。我转身离开,前往曹玲玲的病房,那里的一切也许能让我的心情好起来。敲了敲门,我被曹玲玲的母亲引进病房。曹玲玲的父母,爱人还有那个三岁的小宝宝都在。“刘钲,你来了。”玲玲虽然还躺在病床上,但无论是从气色还是她说话的声音都能看出来她好多了。我走到他身边,柔声问:“怎么样了?”曹玲玲鼓起小嘴假装生气的说:“昨天我刚起来你就走了,也不跟我说说话。”我无奈的说“一个女人就能顶五百只鸭子,昨天你这里都快上万了,哪里有我说话得份。”听了我的话曹玲玲笑着说:“听她们说你可是我的福将,你刚一进门我就醒了。”我一本正经的回答她说:“你有多馋自己还不知道,一定是闻到我身上有鸡蛋饼的味道了,所以就忍不住醒了。”我的话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逗乐了,当然,除了曹玲玲的儿子。他还小,听不懂我们的玩笑,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说:“妈妈,我也要吃鸡蛋饼。”大家又一次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
回到家里,我第一时间爬上了床,我需要好好休息,晚上还要面对一个无影无形的恶魔。
闹钟的声音将我唤醒,已经五点多了。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感觉精神好多了。自己下厨炒了两个小菜,准备吃完就去上班。短信息的提示音响起,拿起手机,是小洁的信息“吃饭了么?我一直都老老实实得呆在家,不过好无聊。你也不给我发信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又是一个大大的笑脸,我的心也暖暖的。
第三十六章 活祭屠鬼大法
带齐了槐根土、坟土还有大米,我骑车赶往车间。在厂门口我又看到了刘灵松和付宇,两个人从昨天开始就形影不离,真的有些奇怪。
进入车间,我特意跟这两人一起去换衣服,想再确切的看看付宇后腰尾椎骨的部分。可是那个刘灵松好像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一直档在我和付宇之间。这一行为使我越来越觉得这灵松道人有古怪。而付宇的脸色还是那么黑沉沉的,真的好像老树皮,像是一下老了30岁,见到我依然是一幅不理不睬的样子。这一切肯定不寻常,我一定要跟着他们看个究竟。今天跟昨天一样,付宇和刘灵松还是那么积极,一来就要求出去巡检。其余的人都不以为然,只有我感觉这一切太不寻常了。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操作室,不多时我借故去厕所也跟了出去,从装置的另外一侧迂回绕了进去。
装置区里,我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远远的躲在一台比较大的泵后面。泵的噪声震耳欲聋,我无法听到他们是否说了什么。只见付宇呆呆的站在三号塔下,月光从他头顶洒下,将他的脸更深的埋在阴影里,使得整个现场更显得阴森恐怖。这时就见刘灵松上前脱掉了付宇的上衣,露出消瘦的排骨,付宇没有一点反应的任他摆布。然后就见刘灵松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布口袋,伸手从里面抓了点什么东西,抛向天空。紧接着他又拿出三张黄纸,由于天色已晚,我看不清黄纸上是否有字或者其他的什么。刘灵松将黄纸分别放在付宇的双肩和头顶,然后在付宇眼前比划了一些什么。只见付宇举起双手,手掌向上,抬起头对着月亮。而此时刘灵松站到一边,点上一颗烟。我心中暗骂:天哪,这老东西不要命了,敢在装置区里面吸烟!可是介于自己正在偷看,我不方便出面制止,只有祈求老天别让我被这疯子连累就好。就在这时,我发现付宇的丹田气海处有一股幽幽的蓝光若隐若现。而那刘灵松双手合十将那点燃的香烟夹于双掌之间。不一会一股股的紫红色气团从他们面前的三号塔里缓缓地飘出,一点点地进入付宇的丹田气海,那股幽幽的蓝光也在此时变成了紫红色,最后渐渐的熄灭。慢慢的付宇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头也低了下来,只见那刘灵松走上前去,将手中香烟捻灭在付宇头顶的黄纸之上。刘灵松手脚麻利的收好黄纸,然后为付宇穿好衣服。付宇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独自去巡检,而刘灵松用脚在地上踢着什么,然后走到垃圾箱前将手里的黄纸扔了进去。待付宇巡检完毕之后两个人一起回了操作室。看到两人已经回去,我站起身子,迅速跑到刚才他们做法的地方,地上肯定会有痕迹留下。我找了好久,终于在地沟的边缘发现一些小米,看来这就是刚才刘灵松洒向空中,然后又用脚打扫的东西。然后我又来到垃圾箱旁边,里面剩饭剩菜到处都是,气味十分难闻。我蹩住一口气,探身进去仔细寻找,好在他不可能把东西扔到垃圾下面。换了两次气,我在角落里找到了三张叠得整齐的黄纸。打开黄纸一看,这是三张剪了洞的正方形黄纸。来不及多想,我收好这些东西,迅速回了操作室。那两个人已经回了副操作室,直到下班,刘灵松和付宇一直都是待在那里再没有出来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怀揣着刚刚捡来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一到家我就翻开了太爷爷留下的秘籍,那里面好像记载过这些东西。我几乎把整本书翻查了个遍,才在里面找到一段关于这些东西的记载。那也是太爷爷唯一失手的一次。那个时候因为着急,所以并没有对太爷爷失败的经历太在意。书中记录那是在太爷爷小有成就的时候,县城里的一个土财主家中闹鬼,就托人来找太爷爷驱鬼。太爷爷听说那财主为富不仁,经常祸害周围百姓,本不想给他做事,无奈那土财主跟当地军阀的关系甚好,手里还有几十号人,十多条枪。在那动荡的岁月里,要想过安稳日子,就不能得罪手里有枪的人。太爷爷去到他家就发现那里阴气很重,恐怕不止一支鬼魅作祟,就要那土财主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土财主倒也不避讳,一五一十的将他强抢民女,那女子抵死不从,然后土财主逼死她全家,直到那女子咬舌自尽的事情娓娓道来,还讲的是有声有色。当时差点气炸了太爷爷的肺,可是那财主势大,自己不得不给他想办法。太爷爷用鬼眼和闻鬼铃再加上自己所创之驱鬼术与那一家鬼魅多次交手,发现其家怨气太重,自己只可以保护财主一家性命,并将那群怨鬼镇住一时,却无法超度。那财主见太爷爷无计可施,就又巡高人。不过那财主要求在他寻到高人之前太爷爷要在此保护他们家人,不许离开,否则就会杀死太爷爷全家。无奈太爷爷只好留下。不多日,那财主从河北领回一人,说是可以用一种叫做“活祭屠鬼大法”的方法消灭恶鬼。太爷爷也是头会听说这种法术,其在易髓精中都没有记载。太爷爷决定留在那财主家见识一下,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得见此种邪术。
说此术为邪术一点也不过分,在书中的介绍,此种邪术需要在日落之后开法坛,找一个身体虚弱的成年男子,立于法坛之中。让其脱去上衣,在法潭周围撒上小米,小米可以吸收月之阴气,造出一个极阴位。然后取三枚黄纸钱分别置于男子的双肩和头顶,三枚黄纸钱两枚会压灭男子双肩的阳刚之火,另外一枚会遮住男子头顶之灵气。接着法师会焚香念咒,这会使法坛方圆十丈内只怨灵被吸入这体虚男子的丹田气海。这法术要分三次做完,不可一次就将怨气吸干,不然体虚之男子便会成魔,不可收拾。待三次法咒完毕之后,以鸡血为此男子沐浴。再以五颗棺材钉分别钉入男子的双手、双脚最后一颗钉入天灵盖,直到男子流血而死。之后只要将男子火化便可永除恶灵。太爷爷在这段经历后面写道,此法以活人祭祀,太过阴毒,切不可使用。
看到这里,我后背至冒凉气。看来这刘灵松是要以付宇作为活祭品来消灭恶鬼!
第三十七章 营救1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那个活祭屠鬼大法,只觉得后背直冒凉气。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有驱鬼道士存在已经不容易了,怎么还会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方法?书上说那法咒需要三次才能成功,看来那刘灵松第一天来时就已经打算这么作了,而且当时就开始实施了。今天应该是他第二次做法,明天我们上下午班,他一定会在晚上八点下班之前完成最后一次法咒,然后将付宇带到僻静处进行他的活祭。
我整晚都想着这个活祭邪术,睡的很不安稳,早晨我早早就起床了。翻开秘籍寻找破解这邪术的办法。我不能让他在我的身边杀人!看过整本书,我都没有发现相对应的解决方法。那就只能根据我目前会的五行相克的知识进行破解。我准备了一些东西,坟头土和槐根土自然是必须的。跟我们同楼的有小孩的人家要了点童子尿,人家问我干什么用,我只能根人家说配药,那邻居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天,我估计那邻居一定以为我是自己喝,弄的我这不好意思,以后那孩子长大了,估计他妈妈会跟他介绍说我是喝过他尿的怪叔叔。我的大致策略已经有了,第一就是想办法将那怨气抢先吸到我的槐根土里,槐根土和蚯蚓都还有,我把它们平均分成两份,用小瓶子装好。如果这方法不行我就用第二套,那就是想办法破坏付宇的吸收。我找出个弹弓子,然后把童子尿分成两半,一半倒进适量的坟土,搅拌,然后捏成小球,晒干。另一半的童子尿装好备用。因为时间关系,我担心泥球晒不干,我还动用了家里的微波炉。那味道只能说,是你绝对想不到的。当然,如果这一切都不行,我还有最后的招数,不过那是我很不愿意动用的力量。
今天已经是我跟小洁分开的第三天了,真的很想她。吃过午饭,我给小洁发了个信息。内容很简单:我吃了一头牛两头猪,有点撑得慌。放心。小洁给我回了个笑脸。突然想起准备的东西还有点欠缺。我赶紧给陈刚打了个电话,问他要出了那个小莲详细情况,陈刚倒也没怀疑什么,在电话里给我念了一遍,我在心中默默地记住了小莲的生日。陈刚还说再过四个小时宋冒军坐的飞机就要回来了,我说祝他们成功,然后便挂了电话。这回应该是差不多了。现在就要做我很不愿意做的事情了,杀了那只养了两天的大公鸡。从小到大我只吃过鸡,还真没杀过。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有样学样吧。我拿过一个密封比较好的药瓶,然后抓来那只鸡,左手抓住鸡的翅膀,然后把鸡头也扭到手里,左脚再踩住两只鸡爪子。右手拔了拔鸡脖子上的羽毛,然后手起刀落,只感觉那只鸡在奋力挣扎。不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鸡血我还有大用处。手里死死得抓紧,看着鸡血流到瓶子里。直到那只大公鸡已经不再挣扎,血也已经不怎么流了我才放了手。把鸡扔到一边,盖好瓶子。也不知道这鸡有没有怨气,会不会缠上我。这时我感觉浑身无力,站起身来,眼前有点发黑还感觉自己有点晃悠。难道我晕血?妈妈常跟我说,我小的时候一看到我姥姥杀鸡就哭,然后边哭还边说:“姥姥我听话…”以前一直不信,现在自己动手,感觉头昏眼花,很不舒服,估计小的时候也是因为晕血才哭的。坐下休息了一会,才感觉好点。我找来黄纸,用鸡血在黄纸上面写下了小莲的生辰。我对阴历根本就是个糊涂蛋,也不知道写得对不对,只有将就着用了。将那张黄纸放入有蚯蚓的槐根土,这才万事俱备。
我早早地赶到车间,偷偷的跑到三塔下面。钻进塔裙,用坟土在平整的地方扑了个小坟头,然后把那放有黄纸和蚯蚓的槐根土埋在正中,因为时间还早,我怕蚯蚓跑掉,并没有打开瓶盖。一切准备妥当,我才回到操作室,等待那关键的时刻。
下我一点四十,我透过操作室的玻璃看到刘灵松和付宇一起来到车间。付宇面无表情,不过今天他还特别戴上了墨镜,衬在他那张枯树皮脸上还真是不伦不类。两个人换好衣服一下来就躲进了副操室里。不出我所料,他们在太阳落山之前根本就没出来过。直到六点钟过后,太阳西下,付宇才过来拿巡检仪。趁着太阳还有一丝余晖,我偷偷跑到装置里,打开了装槐根土的瓶盖,然后又溜到昨天藏身的那台大泵后面等待时机。
太阳彻底落了下去,操作室果然出现了付宇和刘灵松的身影。两个人径直来到三号塔的后面,看来法咒就要开始了。和昨天一样,刘玲松脱去了付宇的上衣,然后撒了小米。付宇还是抬起了双手,仰面向天。可就在他要点燃香烟的时候,毛健却出现在操作室的门口。
第三十八章 营救2
远远的看到毛健出现在操作室的门口,看来他应该是出来倒垃圾的。刘灵松迅速为付宇穿好上衣,对着付宇比划了几个手势,付宇就自己去巡检了。刘灵松也侧身躲到了塔后。我只能继续藏在泵后,不敢动作。毛健倒过垃圾,并没有发现这里的一切,径直回屋去了。这时候天也彻底黑了下来。就在我认为一切正常的时候,突然有人出现在我的身后。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有一只手卡住了我的后脖梗子。那只手的力气很大,我只感觉脑供血额不足,一是有点眩晕,然后那人几乎是把我整个提了起来,往三塔的方向走去。被这只有力的手抓着脖子,我感觉整张脸都发涨,浑身无力。说实话就我的体格,自从小学四年级之后还没见过谁能举起我,更别说是单手就将我提起。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在我失去意识的瞬间,那人把我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我才恢复了意识,抬起头就见刘玲松和付宇站在我跟前。见我醒了,刘灵松的脸上又挂出了那诡异的笑容,阴阳怪气地对我说:“这不是小刘么,怎么身子这么弱?被小宇捏了两下就晕过去了?”听到他的话,我十分诧异。难道刚才我身后那有力的手竟然是付宇!以他的小身板,就是苦练20年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这一切根这两天的吸收怨气有关系?紧接着一个干涩的声音从付宇的嘴里发出“你是不是想要偷学灵松师傅教我的武功?现在我比你强了,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天哪,这个付宇怎么这样?我是在救他的命。难怪太爷爷书中写道要是一次吸收所有怨气,吸气的人就会变成魔,没人能够应付。就凭刚才付宇抓我的力气,恐怕汽车也能被他掀翻。看来这刘灵松是利用了付宇阴暗的嫉妒心和报复心,让他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傻东西,刘灵松是要害你!拿你祭祀!”我声嘶力竭地对付宇喊道。我此话一出只见刘玲松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他应该不会想到我能够知道他的法咒。看他这样我接着喊道:“他们给你多少钱让你驱鬼?你这可是犯了谋杀……”话还没说完,付宇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这次是严重的窒息感,我只感觉脸上滚烫,肺里火烧一样的难受。看来这个付宇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他是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用尽全力想要掰开付宇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根本掰不动。危机之间,我想从口袋里摸点东西当作武器,伸手一摸拿出了小洁给我的佛舍利。就在佛舍利从口袋里拿出的瞬间,付宇的手突然不再有力,我一下子掉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舍利子!”惊讶的声音从刘灵松嘴里迸出。付宇却还想在我体力未恢复之前对付我,这时刘灵松也冲过来要抢我的佛舍利。
我身体还虚,没有很大力气,不过防守是够了。我双手死死的抓住舍利,不让刘灵松得手。双腿以一招兔子蹬鹰,踹向扑过来的付宇。我这身块哪是一只兔子能够形容的,只觉得脚上一沉,就见那付宇飞向了半空,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平平的趴在三米之外,再也起不来了。收回双腿,我顺势一脚向刘灵松的头部踢去。想不到这刘灵松有两下子功夫,只是单手一挥,便把我踢过来的腿挡了回去,不过这一下也起到了为我解围的作用。趁着他抽手挡我腿的瞬间,我翻身站了起来。不过站起身来才感觉到自己小腿的迎面骨疼得厉害。这刘灵松的胳膊是铁的么,怎么这么硬。我虽然有一身蛮力,可是碰到真正的练家子就不太灵光了。我转身就往操作室跑,那刘灵松在我身后紧追不放。就在我还差几步就要跑到操作室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后背像是被大锤砸了一样,身子惯性的飞了起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毛健和苗蕾在我的身边,看我睁开了眼,苗蕾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我摇摇头,想坐起来,可是感觉胸腔火烧一般的疼。毛健赶紧过来扶我,对我说:“你先别动,你有条肋骨骨折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问:“付宇和刘灵松呢?”毛健和苗蕾都伤心得低下了头,没有回答我的话。“快点说。”我急切地喊道。胸腔又传来一阵剧痛,我禁不住咳嗽了两声。毛健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付宇死了,医生检查说是死于心脏衰竭,那个刘灵松不见了,大家怀疑她跟你的受伤有关系,都在找他。”“死了!”我惊恐得愣在那里。我本是要救他的,他怎么会死了呢?还死于心脏衰竭?难道是我的那一脚把他踢死的?此时懊悔和自责填满了我的心。“到底是不是那个刘灵松打伤的你?”苗蕾在一边愤愤地说到。“这事情警察会处理,你们就别管了。警察来了么?”毛健在我边上接过话:“来了,再跟医生了解付宇的死因,一会就会过来。哦,我们没有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你父母,怕他们接受不了,你看看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我对他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这点小伤很快会好的。”我的话音刚落,陈刚就带着一名小警员走进了病房,见到我醒了,陈刚笑着说:“还是身体好,这么快就醒了。”我对他笑了笑,然后转头对毛健和苗蕾说:“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毛健和苗蕾跟我挥手告别,临走的时候毛健对我说:“车间现在严重缺人,今天还没办法找人来给你陪床,明天车间会调整的。”说完跟着苗蕾先后出了病房。
第三十九章 断掉的线索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两名警察。陈刚换了一幅严肃的表情对我说:“小刘,有个事情太奇怪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努力挣扎的往起坐了坐,陈刚赶紧扶我,站在一边的小警察很有眼力价的帮我把床往起摇了一点。“你放心说,在我这里没有理解不了的事情。”我笑着对陈刚说道。陈刚顿了顿说:“你们车间今天出的事情看似平常,可是实在难以理解。据医生反映,那个名叫付宇的男子,死于心脏衰竭。可是化验却表明他已经死去两天了。”听到这里我不禁一颤,死去两天了,那么也就是说在刘灵松第一次对付宇做法的时候,他就死了。可是这两天我们见到的又是什么?行尸走肉?这的确是太难以理解了,我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吃惊不小。“你确定没有弄错?”我有些吃惊地问。“尸体检查是有一套标准的,根据付宇尸体僵硬的程度、尸体脏器的腐烂程度还有皮肤的风干程度,这一切都证明他已经死去至少两天了。”陈刚解释得很明白了,看来这两天我们接触的的确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只不过他还被那股怨气驱动着。想想那最后的一击,恐怕付宇当时并不时向我扑过来,而是佛舍利将他的体内怨气逼走,他的躯壳向我倒下来才对。这也解释了那个刘灵松为什么要走,他一定是无法再利用付宇的身体,只好先行离开。以免警方会对他有所怀疑。如果是这样我也不必太为付宇的死而内疚,我倒是应该想法抓到刘灵松,为付宇报酬。“那个刘灵松在哪?”我提出了疑问。陈刚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们真的肯定有这么个人?”荒天下之大谬,一个跟我们共同工作了三天的人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你什么意思?没有这个人?你可以问问我的同事,还有我们主任还有一个厂长,具体的你去问问毛健。”我口气急迫,陈刚向我摆摆手,示意我别着急,然后对我说:“我问过了,你的同事,还有主任都证实有这么个人,可那个厂长却不愿意承认,毕竟找道士驱鬼不是光彩的事情。后来经过我们做思想工作,他终于说实话了。那个刘灵松是他在一次去昌平的山里旅游时,在一个叫灵松观的道观里认识的,那时刘灵松为他算了命,说他半年内会当厂长等等,结果事事应验。在那之后这个厂长就对那刘灵松深信不疑,直到你们那里出了这次事故。你们这个厂长觉得可能是怨鬼作祟,便找到了刘灵松,托他解决此事。可谁知道又死了人,还如此蹊跷。我们在公安部的网站上找这个刘灵松,根本就是查无此人。现在我们根据你们厂长的供述已经派人去昌平找那个刘灵松了。”听完陈刚的话,我知道这肯定又是一个无头公案。于是便将话题转到宋冒军的身上。“那个宋冒军抓到了么?”听我提到宋冒军,陈刚有些郁闷地说:“抓到了,不过他一口咬定不认识沈翠莲。后来知道我们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就对我们说那天出来后只是嫖了娼,然后就给了钱让小莲走了。不说实话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嫖娼。其余的他就一概不说了。可是他这么解释也是说得通的。现在他正被关押,不过如果他什么都不说,而我们又没有进一步证据的话,依照程序我们还是要放了他。”我的心里觉得有点憋得慌,好不容易得到线索,这么一来就等于又断了。陈刚缓缓地对我说:“这次你们那又死了一个人,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利用?”我听出来陈刚对于从我这里得到线索并没抱什么希望,要不他也不会最后才问这个问题:“陈队长,我有许多事情说出来你是不会相信的,我现在只能告诉你,那个刘灵松会武功,而且懂一些邪术。至于我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跟他有冲突,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请你相信我,我是在用我自己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我用坚定的目光看着陈刚。沉思了片刻,陈刚点了点头,低声对我说:“注意安全。”然后便带着那名小警察离开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小洁的佛舍利。不会趁我昏迷的时候被那个刘灵松拿走了吧?病号服是医院的,里面不会有东西,果不其然我翻遍了全身也找不到舍利。旁边有个衣柜,我自己的衣服应该在里面。我强忍着背后肋骨的疼痛,翻了个身,艰难的爬了起来。就在这时,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你干什么,快躺下!”我艰难的侧脸看了一眼,进来的人是苗蕾,她赶紧扶我躺下。见她去而复返,我便问:“你怎么又回来了?”苗蕾一边把手伸向自己的提包一边说:“看我这记性,把你的东西装走了。”她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一个是我的手机,另一个就是小洁的佛舍利。我赶紧伸手拿过舍利,死死的抓在手里。苗蕾把我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笑着对我说:“就知道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当时我们在操作室,突然听到门响,看见你半个身子在屋里,半个身子在屋外,昏迷不醒。毛健出去看见一个人影正在逃跑,看起来像那个刘灵松。我们也没管别的,直接送你来医院。那时候发现你死死的抓着这条链子,我就把它和你的手机放我包里了。刚才走的时候忘记给你,这不又回来个你送一趟。”我感激的看着苗蕾,嘴里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谢谢,要不是男女有别我一定上去拥抱她。苗蕾笑着说不用客气,然后说天晚了,自己要回家了,便起身告辞。送别了苗蕾,看着手里的佛舍利,我就好像见到了小洁。只有拿着它心里才感觉踏实。
第四十章 小洁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在医院接受治疗,本来一切顺利,可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居然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了我父母!我爸对我好一顿训斥,我妈则是大哭了一场。照顾我的任务自然由老妈负责了。说来也怪,我恢复的速度可以说是常人的三倍。就连医生也觉得奇怪,肋骨虽然是人体上比较容易恢复的,可是愈合至少也要十天,想要痊愈至少也要一个月。可是我的肋骨却在两天的时间里愈合了,用手按在上面还是会疼,可是我已经可以自由下床走动了。看到我恢复的这么快,老妈高兴得直哭。我觉得这跟小洁的佛舍利有很大关系。戴着它,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感觉很舒服,胸前暖暖的。车间在这两天里面也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怪事发生。曹玲玲也可以出院了,她听说我住院了,跑来看我。见我恢复很好,跟我打趣的说:“咱们壮汉怎么也住院了?”我随口答道:“也不行,吃多了也吐,喝多了也晕。”房间里充满了笑声。
曹玲玲离开后,我躺在床上。回想从前,好怀念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有说有笑。可是现在……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眼泪不自然的落了下来。“儿子,你是不是又疼了?”见我落泪,妈妈急切的问道。我只是淡淡的说不疼,想起一些伤心事。
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一切好像都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我已经恢复了八成,在我的坚持下,医生同意我出院。就在我出院的当天晚上,我收到了小洁的信息:明天一早我跟爸爸一起去你们那里进汽油,有空见面么?我看了信息着叫一个兴奋。当即回信说有空。约好了时间地点,我兴奋的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憧憬着明天跟小洁见面的情景。可是万万没想到,与此同时,正有一个危机降临到我的同事头上。
第二天一早,我不到七点就起了床。在柜子里好一顿翻,找出一件看起来酷酷的黑色文化衫和一条做旧的牛仔裤。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了将近半小时才觉得满意。骑上我的shadow750来到了供销公司门口等。由于小洁他们对我们这里并不熟悉,所以约在负责汽油销售的供销公司门口。我对着反光镜整理了一下头发,准备给小洁一个最棒的我。不多时,一辆黑色的别克君威停在了我跟前。车子还没停稳车门就打开了,从上面跑下一个女孩。我还没反映过来,就被一个直拳打中了胸口。我当时差点没吐血,可是这点疼在见到小洁的幸福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我蹦下车,本想给她来个大熊抱的,可是突然想起小洁是跟她爸爸一起来的,只好作罢。“车子满酷的吗。”小洁笑着对我说。“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以后结婚都要靠它了。”我坏笑着说。小洁满脸的疑惑“结婚,靠它?”我嘿嘿一笑“那当然,买了铁老婆才有钱娶你这个肉老婆。”小洁一鼓小嘴又是一个直拳,我赶紧躲开了,刚才那拳还在疼,再被打中,还不真吐了血。“谁要嫁给你了?”这时候小洁的父亲从车里走了出来,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是小刘吧。”我赶紧伸手跟小洁父亲握在一起“叔叔您好,我就是刘钲。”小洁父亲笑着看着自己女儿,对我说:“这丫头,回家这几天一直把你挂在嘴边。今天不到六点就把我揪起来了。以前她可是从来都不跟我来近油的。”听了父亲的话,小洁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捶了自己父亲一下。小洁父亲见自己女儿有点不好意思了,笑着说:“好了,你们去玩吧,我在这忙我的。中午前回来,咱们一起吃饭。还有,骑车注意安全。”看的出来小洁父亲对我还算满意,不然不会把宝贝女儿交给我的。
跟小姐父亲告了别,我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可以执行a计划。我骑着车子,小洁的手温柔的搂在我的腰上。“我们要去哪?”为了对抗摩托的噪音小洁提高了音量。“石花洞。”我大声回答。车行大约四十分钟我们就到了石花洞。到门口一看,现在的门票居然要六十元,真是够黑的,赶上去趟故宫了。“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门票好像只要两元。”我对小洁说道。旁边售票的大审接了话:“小伙子,你说的是二十年前的价格。”我和小洁对笑一下,赶紧进去了。刚一进门,我突然想到,这石花洞深处地下,会不会也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我赶紧把舍利摘了下来,带在了小洁的脖子上。
石花洞地处燕山山脉,是一个大型的钟乳石洞,共分上下七层。洞内石笋林立,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再加上导游富有想象力的解说,那些怪石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样,花鸟虫石,仙翁老叟,栩栩如生。我以前来过不止一次,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希奇,不过可是把小洁给美坏了。看见什么都是一顿惊呼,跑来跑去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整个行程下来用了两个多小时,中午还要跟她父亲一起吃饭,需要赶紧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小洁坐在后坐上对我说:“这里真美,不过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是绝对不敢来的。”我心中顿生怜爱,回过头诚恳的望着小洁说:“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
快到家的时候,小洁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完了,先到双益饭店去等我们,让我们回来直接过去。饭桌上我们谈笑风声,小洁的父亲是一个很直爽的人。脾气跟我很像,所以我们聊的很投缘。“小刘呀,你可不一般那,我这个丫头疯惯了,什么时候在家呆过整个礼拜。自从认识了你,这都快两周足不出户了。”没等我回答,小洁父亲把脸转向小洁接着说:“这回有人能管得住你了。”我赶紧帮小洁说话:“叔叔,我可没管她,是小洁长大了。”喝了口饮料,叔叔接着说:“小刘呀,你太谦虚了。我老了,以后你要多帮我管管她。”我的心理咯噔一下,我听清楚了小洁父亲说的每一个字,也深刻的知道这句话的分量。这是一种许诺,一种认可。我激动地站了起来:“叔叔放心,我会的。”饭过大半,突然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
第四十一章 再起波澜
我们快吃完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了我们的桌子边上。“刘钲,怎么那么快就出院了?壮汉就是壮汉好的这么快!”一听这话,我把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说话的人是曹玲玲,我迅速回头跟她使眼色。可是为时已晚,小洁已经听到了她的话。“你怎么了?生病了么?”小洁表情严肃的问我。看她的表情我知道没办法再隐瞒了,桌上的气氛一下冷了。曹玲玲自知多嘴,悄悄的溜走了。我小声嘟囔:算你跑的快,等上了班再跟你算账。我像个孩子犯了错误一样,低着头台眼看着小洁说:“其实没什么事,受了点小伤,住了两天院。”
饭后小洁决定不跟父亲回去了,留下照顾我。看得出她父亲不太愿意,可是又拗不过小洁,只好同意。我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能跟小洁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是我求之不得的,可另一方面车间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小洁跟着我可能会有危险。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车间打来电话说停车整顿,让能上班的都去上班。停车整顿这个词在我八年的工作生涯中根本就不曾出现过,一定是出了大事。
饭后,我们送走了小洁的父亲。临走的时候小洁父亲把我叫到一边,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悄悄对我说:“不许欺负我女儿!”我知道他话里的含义,点头答应。
下午去上班,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先把小洁送回了家里,带着她熟悉一下环境。我的房子是父母为我结婚提前准备的。北京房价太高,我只能选择一套宽敞点的老式楼房,五十多平米的小三居,也就相当于现在的两室一厅,每个房间都不大,但也够用。一进门我才想到那些陈年的臭袜子和根本不曾叠过的被子。本想先把小洁拖住,整理一下再让她进来。可是小洁不干,跟着我进了屋子。看她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给她的震撼不小,不过小洁并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收拾我的房间。我平常虽然脸皮的厚度还算中上等,可是再怎么厚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第一次来就帮我收拾屋子呀。我赶紧上前抢过她手里的臭袜子,红着脸说:“你别管了,晚上回来我收拾。”小洁却看着我笑了,“我这不是在帮你,今晚我要睡这里,我是帮我自己。”我的厚脸皮劲又来了,假装羞涩的说:“还没过门呢,怎么好意思让你跟我睡一张床。人家可是很保守的。”根据我对小洁的了解,一秒钟之内她绝对会对我发起攻击。我气沉丹田使出一招金钟罩,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洁已经抬起来的手防下了。“哼,你还是伤员,不跟你一般见识。”小洁噘着小嘴,接着帮我收拾起来。
很快就到了上班的时间,小洁说我还没好,不想让我去。可是车间出了大事,怎么能不去呢?安顿好小洁,我就直奔车间而去。
一到班上我就知道肯定事情不小。我不仅见到了那些久未谋面的老病号,而且还看见了陈刚。“又出什么事了?”我走到陈刚面前小声问到。陈刚看了看我,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你们这里又死了一个人,这次是跳楼。”“什么!”由于惊讶,我的声音有点大。陈刚赶紧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声音压得更低了。通过陈刚我才知道,这次死的人叫马琪,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突然间发疯似的拿出个打火机说要炸装置。这可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几个男同事赶紧把他按住,夺下了打火机。然后就在大家报告车间领导的时候,马琪挣脱了两个人,拼命跑到三塔上,纵身跳下。死状惨不忍睹。听到这里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看来那个小洁的怨灵又在作祟了,而且愈演愈烈。以前还是只针对某一个人,现在她是想杀死所有的人。看来只有尽快除掉她,才能永绝后患。
陈刚告诉我实情之后嘱咐我要保密,然后便带队离开了。这时候车间叫所有人都到会议室开会。会前的几分钟有不少人都问当班的同事凌晨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可以看得出领导们早已经给这些人提前打过预防针了,他们都是守口如瓶。不一会一名厂领导在车间书记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大家也都安静下来,等候训话。会议的内容也挺新鲜,是以前从来都没听过的。大概内容就是事故之后的心理重建问题。那名厂领导照本宣科的抡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书记又把车轱辘话反复说了好几遍,但都没有说出凌晨时的具体情况。只是一直在说大家要筑好自己的心理防线,不要被一些事故扰乱,导致自己心理出问题。看来他们是把马琪当作疯子来处理的。至于这次停车也是迫不得已的,领导们害怕再发生什么事故,就以检修为名,不计时停车。看来这次厂里可真的是不惜功本,不计时停车,损失可不是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会后书记通知大家,每班留下一名值班人员,其余的人出白斑。每天早晨八点到下午五点上班,说是厂里请了位心理专家给大家作辅导。从大家的反应看得出大家都各怀心事,无奈自己的生计在这里,也只能听从安排了。
第四十二章 又见刘灵松
一进家门,我眼前一亮,赶紧说了句:“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小洁腰系围裙,从厨房跑出来叫住我说:“干什么去,吃饭了。”我这才纳过闷来,原来我没走错房间。平常自己一个人已经习惯了脏乱的环境,就连我妈都懒得给我收拾屋子了。这次回家,只觉得眼前一亮,到处都光亮如新,就连墙壁好像都是新粉刷过的,看来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
小洁拉着我来到饭桌旁,我放眼一看,简直就是饕餮盛宴。我平常难得下厨,就算做也只是来个辣椒肉丝或者土豆丝。今天桌子上不仅有肉,还有虾。小洁面带幸福的笑容对我说:“坐下吃吧,我准备了好久呢。”我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抹在眼角,撇着嘴对小洁说:“太感动了。亲爱的你辛苦了。”小洁偷偷一笑,然后严肃的说道:“小样…快点吃吧。”这种感觉真好,充满了家的温馨。小洁微笑着看着我狼吞虎咽,边劝我慢点吃,边不时地为我加菜。这餐我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食不知味,原因当然是幸福的感觉代替了味觉。饭后我自然是自告奋勇的承担起刷碗的任务,小洁站在我的身后静静的看着我,不用回头我也可以感觉到,她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一切收拾妥当,我跟小洁一起看电视,不过看的什么我全然不知。我是一个正常的那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是一个我喜欢的女人。我的心里很乱,脸上热乎乎的。我答应过小洁的父亲,所以我绝对会信守我的诺言。没待多会我就以伤势为由早早的上床睡觉去了。小洁可能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她习惯早睡,现在也困了,早早的回了房间。当然我们是分房睡的,小洁是客人,睡在我的大床上,而我就睡小房间的单人床。我这人有个臭毛病,换床睡不着,其实关键在于一墙之隔就有一个大美女,我怎么能睡得踏实。感觉翻腾了一个小时,我还是瞪眼望着天花板。想来想去,我还是走吧,在家太受煎熬。我摸着黑,悄悄的穿好衣服,在小洁的门前侧耳听了听,什么声音都没有。我这才放心的,轻手轻脚的出了家门。出了门,我想了半天要去哪里,最后还是决定去车间,毕竟那里的事情早晚都是要有个了断的。
骑车来到车间,时间还不到九点半。不过操作室的大门早就从里面锁上了,也不知道今晚值班的是谁?车间也怪,往常值班都是两个人,可这次偏偏只留一个人。也许是担心人多会出大乱子,人少反而没事,装置都已经倒空了,也不怕有人炸了。砸了半天的门才有人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探出个头来,原来是一班的张国华。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直到彻底确定是我,才放心的给我开了门。“我睡不着,来转转,你去值班室睡吧,走的时候我会锁好门的,明早你再下来。”看得出老张对我的到来很疑惑,可是能不在这个鬼地方待着他还是求之不得的。于是老张满口答应,自顾自的回了休息室。上次被袭击后我带来的驱鬼工具都没来得及拿走,应该都在工具柜里面放着。我取出了那些瓶瓶罐罐,拿了个手电,就向装置里走去。
装置里虽然有灯,但是出了这么多的怪事,还是让人感觉背后发紧。我小心翼翼的来到三号塔的下面,上次放进去的槐根土也不知道还在不在。环视四周,我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去冬闻鬼铃,也没听到有什么怪异的声音。难道这鬼友谊的躲着我?探身进了塔裙,除了手电的微弱光线里面漆黑一片。借助手电,我找到了上次的槐根土,不过因为放置太久,土已经干了,里面的蚯蚓爬了出来,死在了瓶子周围。大爷曾经说过中邪的人身上会有味道,那么也就是说怨气是有味道的。我拿起了小瓶子,把鼻子凑了上去,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沁入了鼻腔。看来那天还真的有怨气被吸进来过,只不过是我没有及时的盖上瓶子,再加上蚯蚓跑了,那怨气才挣脱了束缚。见到我使用的方法有效,我心里十分高兴,以后再遇见那厉鬼,我也有方法能够对付它了。从塔群里钻出来,我正在打扫身上的土。突然我的后腰一阵酥麻传来,我感觉到我的腿无法动弹了。向身后看去,只见身后一人,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此人正是刘灵松。我想要逃跑,可是一发力就感觉整个下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像是抽了筋,顿时疼得我涕泪俱下。这时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倒了下去。
第四十三章 陷入危难
刘灵松似有戒备的缓步走到我身边,小心地用脚给我翻了个身。我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腿不能动,我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但眼睛死死的盯着刘灵松说:“你还敢回来!”见我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刘灵松放松了身体,“嘿嘿……”诡异的难以形容的尖利笑声从刘灵松嘴里传出来,这是人类的笑声么?简直就像夜猫子笑。笑罢,他一改以前在班上用的那种低沉沙哑的声音,用一种以前我没听到过的尖利声调说:“回来?我一直就没走!这么大个厂区,到处都是塔塔罐罐,后面就是大山,想要找个地方躲几天还不容易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的双手还能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下体完全不听使唤。刚才还是每块肌肉都抽筋的感觉,现在变得麻木了,没什么知觉。我感到奇怪,对他大喊:“你对我做了什么!”又是一阵怪笑,刘灵松轻蔑的看着我说:“怎么,连点穴都没听过么?”我脑子飞速的运转,点穴这门功夫以前只在电视里面见到过,武林高手单手一指,对手就定住不动了。可是我并不是定住不动,刚开始腿还能移动一点点,只不过一动就像是全部肌肉都抽筋了。现在是感觉麻木了,就好像是坐得时间长了腿麻了,稍微一动就觉得又麻又痒。这时刘灵松收起了笑容,用带有杀气的眼神盯着我说:“佛舍利呢?”原来他还在惦记我的佛舍利,幸亏在石花洞的时候我把佛舍利戴在了小洁的身上,不然就照现在的情况,肯定会被他夺去的。“哈哈…佛舍利我早就藏在安全的地方…”话还没说完,刘灵松就冲过来,一把卡住了我的脖子。我的手还能动,拼命的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没想到刘灵松的力量并不比那时的付宇差,我只能拼命将手指插进他的手,稍稍抵抗一点他的力量。“你休想…拿走…佛舍利!”我拼命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此话一出,刘灵松却放开了我。我喘着粗气,感觉脖子上火烧般的疼痛。此时腿上的酥麻感已经消退,我想偷袭他一脚,没想到现在我的腿是根本动不了了。“佛舍利不在你的身上,不过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刘灵松又摆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天我刚来到这,要对小付做法,就感觉附近好像有一个很强的阴场。再加上后来你们那个班长的意外出现,我就停止了做法。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一听他这话,看来此人不简单,他可能看不见鬼魅,不过他的感觉十分灵敏,居然可以感觉到我在附近布下的阴土。我赶紧摸了把口袋里的槐根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被发现了。只见他微微一笑,伏下身子一把打开了我摸口袋的手,从里面拿出了那瓶槐根土。
刘灵松将槐根土拿在手里,先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将瓶子里的东西倒扣在手里,用手指搅动。土散落了一地,蚯蚓从土下浮了上来。这时只见那刘灵松微微一笑,直接将那几条蚯蚓连同剩下的土一股脑的扔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还有半条蚯蚓露在他的嘴角,无力的蠕动着。我顿时觉得反胃,差点把小洁给我做得爱心晚餐都吐出来。我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对他说:“你是人么!”“嘿嘿…”又是一阵有如鬼哭狼嚎的笑声,从他张开的嘴里我还能看到那些黄白色的浆状物。我再也忍不住了,歪头狂呕起来。“这可是高蛋白,我能在山里躲藏这么多日子,可全靠这些东西。”我没时间里会他的话,一个劲的呕吐,直到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才停下。我感觉有点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这时刘灵松吃完了蚯蚓,又过来卡住我的脖子,诡异的说:“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会《易髓经》。”他居然知道《易髓经》,这可是我的秘密。我赶紧说:“什么…易髓经…没…听说过。”“还跟我装蒜!”刘灵松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感觉呼吸困难,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了,掰住他手臂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刘灵松放开了手,我无力的躺倒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脸上疼痛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只见刘灵松抓着我的脖领子,挥起的右手停在距离我的脸十公分的地方,我脸上火辣辣的疼。“臭小子,牙还挺紧!”说完,他松开了我的脖领子。我还是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看来不给你用点狠招是不行了。”说罢只见刘灵松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二十公分长,跟八号铅丝差不多粗细的铁针在我眼前晃了晃。看那铁针一头是三棱形的,看起来十分尖利,另外一头是个三头女六臂的女人形象,每面都造型不同。我只觉得这个铁针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没等我想起来,那刘灵松准确地将铁针插进我肋骨下面一点的地方。我现在身上根本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铁针刺进我的皮肉。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太疼,只是像缝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扎了手。“你说不说?”刘灵松用威胁的口气问我。我心想就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可还没等我说话,就见他轻轻地转动了铁针。我感觉浑身上下好像都被高压电穿过了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痉挛,针扎五脏一般的疼痛。不光身体,我感觉就连头皮都紧缩了,好像有千斤大石压在我的头上,疼痛欲裂。我想要喊叫,可是嘴巴根本不听使唤。此时刘灵松停下了手,我全身紧缩的肌肉才舒展开来。刘灵松把脸凑了过来,蔑视的看着我说:“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易髓经》到底在哪?”我感觉脸上湿湿的,估计是我的口水不能自制地流出来了。他要是再来这么一下,我肯定会呼吸衰竭的。
第四十四章 转危为安
我的嘴动了动想说话,可是全身的肌肉包括脸上的都不听使唤。看到我想说话,刘灵松奸笑着说:“别着急,慢慢来。”然后伸过手,大力的按摩着我的嘴。片刻之后我感觉脸上的肌肉恢复了一些知觉。刘灵松放开了我的脸说:“这下可以说了。”“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刘灵松怒喝着:“废话!你说是什么?《易髓经》在哪?”“我…我根本…就没有…”还没等我说完,刘灵松就一耳光打了过来,尖叫着打断了我的话:“放屁!没有你是怎么知道这槐根土的?”我的脸上**的疼。我艰难的说:“我…只有一本…祖传的…传记,是上面…提到的。”“山西老头刘开元?”刘灵松惊讶的看着我。片刻,接着说道:“你跟他什么关系?”“他…是我…太爷爷。”“那你还敢说没有!”刘灵松咆哮着再一次将手伸向了那根铁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了双眼,小洁正满脸泪水的看着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小洁把脸凑进我,温柔的问道。开门的声音响起,“队长他醒了。”紧接着一阵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我听到陈刚那沧桑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小刘,你可算醒了,没事吧?”此刻我还是全身无力,尤其是双腿。“我怎么会在这?那个刘灵松呢?”我无力的看着陈刚问道。陈刚语气柔和的对我说:“他被我们抓了,打伤了他一条腿,现在正在病房里,我的人正看着呢。”我抬头想要坐起来,挣扎了一下,没成功,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小洁在一边握着我的手,说让我少说话,多休息。我抬起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环顾四周,陈刚身边还跟着两名小警察,他们三个人的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是你们救的我?”我看着他们脸上的伤说。听我问起,陈刚一五一十的把他们救我的经过说给我听。
本来车间这些日子怪事就多,所以我大晚上的跑过去就引起了张国华的怀疑。他说上楼去睡觉了,可是根本没睡着。想来想去,张国华还是不放心,可是又不敢下楼,于是就给我们主任打了个电话。主任现在也是惊弓之鸟,生怕再出意外,赶紧通知了陈刚。陈刚一听主任说的是我,就赶紧带着两个人赶往车间。可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就发现我正被刘灵松折磨着,全身抽搐。也没多想,陈刚就带着人拿上警棍冲了过去。没想到三个手持警棍的警察,居然不是一个干瘦道士的对手。三个人先后被打趴下了,在那刘灵松转身要跑的时候,陈刚果断地拿出手枪击中了他的大腿,这才将他制服。我昏迷了整整一夜,天光时分一个女孩拨打我的手机,说一早就发现找不到我了,陈刚说我出事了,把地址告诉她,小洁这才赶来。
后面的情况是小洁对我说的。小洁来到医院,发现我昏迷不醒,医生在一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见我口吐白沫,两条腿都肿胀成了紫黑色,心率呼吸都很弱。大夫在一边也只能是给我吸氧,随时观察。直到八点钟,所有的医生都上班了,负责我的医生请来了院里最好的中医专家。那名老专家给我开了两丸安宫牛黄丸,活水让我服下,说那是活血化淤的好药,然后又给我连针灸带推拿的,整整两个小时,才见我的腿肿慢慢消去,直到快中午我才醒过来。小洁还说上午车间来了一批人看望我,见我一直没醒,刚刚才离开。看着周围为我担心的人,我深深地说了句谢谢。
不久陈刚等人说刘灵松的伤势已经无碍,要带回局里审问,就先行离开了。小洁给我打来了午饭,在一边细心的喂我吃。我看着小洁红红的眼圈,心里满是感动。小洁把护身符摘了下来,给我戴上,说让它保佑我的平安。傍晚时分,不知道是护身符起的作用,还是那名老中医妙手回春,我感觉身上有了力气,腿也能过活动自如了。我拿出手机给陈刚拨了个电话,询问审问刘灵松的情况。陈刚在电话那面无奈地说,那个刘灵松是个铁嘴,任凭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话。我心中暗想,你个刘灵松折腾得我好惨,我也应该回报你一次了。于是就对陈刚说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晚上想要帮忙审问刘灵松,我有办法让他开口。我知道我这个请求肯定是不符合程序的,不过陈刚应该也是拿这个刘灵松没办法。电话那面沉默了片刻,陈刚才说:“好吧,只要你不用什么过激的手段就行。”
第四十五章 夜审刘灵松
挂了陈刚的电话,我本打算跟医生说马上出院。可是值班医生说他做不了主,最快也要明天一早我的主治医生来了再说。不过鉴于我是熟人,特准许我请假!天哪,我这也算熟人?想想也对,上次出院才两天,就又进来了。也真的算得上熟面孔了。小洁说要在家给我做好的补补,可是看着她那红肿的眼睛,我哪舍得再让她操劳呀。找了家还看得过去的小饭店,点菜的时候才发现,小洁口味跟我一样,无辣不欢,我心中暗想还有比这更般配的么!饭后,我想把小洁送回家,然后自己去刑警队。可是小洁死活不答应,无奈我只能骑上车带着小洁一起去了刑警队。
到了刑警队,陈刚看到我把小洁一起带来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我们直接来到审讯室,见到了刘灵松。没想到的是,腿上种了一枪,而且还被审讯了一整天的刘灵松看起来还是很有精神,用一副满不在乎的眼神看着走进门的我们。更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刚一进审讯室小洁就直接走向刘灵松,在我没都没伸反映的情况下,给被铐在凳子上面的刘灵松来了一记非常有力量的旋踢。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惊呆了,那记旋踢正中刘灵松的左脸,“啪”的一声脆响,只见刘灵松整个人向左猛翻,要不是因为椅子是固定在地上的,他肯定会被踢飞出去。我看得这个过瘾,不过小洁这举动毕竟是为难陈刚了。我赶紧上前拉住了小洁,并把她拉出了审讯室,陈刚也紧随我们跟了出来。我虽然很想对小结说干得漂亮,可是陈刚在一旁,我怎么说也要做做样子呀。“你太冲动了,怎么能这样!早知道就不应该带你来。”我板着脸对小洁说到。可能是我的语气已经足够强硬了,陈刚并没有说话。这时候小洁的眼圈突然红了,并开始抽泣起来。见这情景我立刻慌了手脚,赶紧上前哄小洁:“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错,可是……”话还没说完,小洁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我只是一见到他就像其他折磨你,就忍不住。对不起!”说完哭得更大声了。我赶紧抱住小洁,让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轻轻地拍她的背,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了。此时一直沉默的陈刚说话了:“算了,小洁这么做也正常,人之常情么。刘灵松要是想闹我也有办法解决。”我和小洁听到这话把目光都投向了他。陈刚凑近我们,压低了声音对我们说:“到时候他要是想要投诉,我们只要统一口径说是我让你们来认人,结果在走廊里不小心碰见,这才由于情绪激动,发生了冲突。”小洁此时也止住了眼泪,很真诚的对陈刚说:“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给您添麻烦了。”陈刚点点头,并对我们摆摆手,示意再进去。
第二次进入审讯室,我一直拉着小洁的手,防止她再冲动。我和小洁并排坐在审讯台侧面,两名年轻警察坐在审讯台正面。坐稳了身子,我才惊异的发现刘灵松那张被小洁重击过的脸上居然一点红肿也没有,难道这厮是铁打的不成?真是令人郁闷,于是我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挺劲揍。”没想到刘灵松的耳朵还挺灵,听到了我的话在一边自豪的说“贫道神功护体,岂会被你们这点雕虫小技所伤。”“少废话,交代情况!”正在作笔录的小警员怒斥道。听了这话,刘灵松只是把脸转向一边,一言不发。我转头看了看那张笔录,上面空白一片,看来这刘灵松一直都没有开过口。这时那名作笔录的警员看到我在看笔录,就用钢笔在上面写道:踢得好!我心中一笑,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小洁,让她也看看笔录。小洁看过之后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估计她是怕自己了出声音来。在这工夫,我低头想了想对策,我好歹也算跟他认识,而且现在至少知道刘灵松想要什么,也许可以从这里突破。于是开口对他说:“老刘啊,你我好歹也同事一场,我不想为难你。”刘灵松慢慢的把脸转向了我,然后对我轻蔑的一笑,然后用非常藐视的口气对我说:“请问,你想怎么为难我呢?”我心里这个火,这刘灵松简直牛的没边了!可是不能让他看出我乱,稳住了心情,我的大脑急速运转,寻找着办法对付这不知道死的鬼!一低头我看见审讯台上放着那天刘灵松又来扎我的那根铁针,这应该是当作证物采访子这里的吧。这次一见到这东西,我突然想起了这东西的来历。心中一惊,这不是泰国人的驱鬼法器降魔钉么!难道刘灵松用的法术来自于泰国?不管怎么说,先用这东西试探他一下再说。想到这里,我拿起桌子上的铁针,对刘灵松说:“没想到啊,咱们堂堂的灵松道人,居然用上了泰国人的驱鬼手段。”此话一出,似乎激怒了刘灵松,他用尖利的声音喝道:“放屁!这分明是我神教法器,被泰国人学去了!”“你说话干净点!”另外一名警员大声呵斥道。我对那名警员微笑着摆摆手,示意没关系。然后笑着对刘灵松说:“哦,原来这东西是你们教的。不过不知道你的神功护体…能不能对抗你们神教的法器呢?”此刻就见到刘灵松表情突然一沉,但又迅速的恢复了那幅不可一世的样子。笑着对我说:“你认为,你身边的警察会让你这么做么?”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又或者他们勉强让你这么做,可是你会认穴施针么?这东西用得不好,可是会死人的。”这小子真贼,他的话说得没错,第一我不能这么做,这么做可能会给陈刚他们添麻烦,第二我还真的不会认穴位。他这话这可真的是着实的将了我一军!
第四十六章 夜审刘灵松2
我被刘灵松将的够呛,一时语顿说不出话来,赶紧低头掩饰。回过身我转念一想,其实想要整治他也不难。依据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这刘灵松平常善以蚯蚓等虫类为食,地中生存的虫类都属阴寒,他身上聚集大量阴气,又以一些民间邪术练成邪功。想要破解他的邪功,只要弄些驱邪之物,让其吞下,定可破其邪功。不过话说回来,陈刚能同意我这么作么?不过就算不能做那说说总可以吧。我嘴上挂着笑,站起来走到刘灵松身边,看着他说:“我的确不会认穴,不过你认为我凭借着易髓经,要破解你的邪术很困难么?”我话一出口,只见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刘灵松表情立刻一僵,额头竟然还渗出汗来。我一看有门,立刻乘胜追击,坏笑着接着说:“不过我学艺不精,恐怕一时找不到对症的方法。那就只有把所有方法都挨着个的试上一遍了。”听到这里,刘灵松已经满头是汗,再也笑不出来了。这时那两名小警察也看出了门道,其中一名警察跑过来以刘灵松听得见的小声对我说:“队长有交待,这次是大案,可以用非常手段,只要不要了他的命就行。”我点点有,然后扭头对刘灵松说:“你还有机会自己说出来,别让我费事。”没想到,已经满头是汗的刘灵松嘴还是那么硬。“易髓经根本就不在你的手里,如果在,那时候你还会被我轻易制服?就算你真的有,我也不相信你能有多厉害,易髓经岂是你等小辈能够参悟的?”我当然不能示弱,强硬的说:“那咱们就试试吧。”说完跟我旁边的小警察交待了两句,然后那名警员就转身出了审讯室。
不多时,那名小警员就拿着个茶壶回来了。里面的液体黄黄的,还漂着些黄色的花瓣,看起来就像菊花茶。小警员坏笑着,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拿了个凳子把茶壶放在了刘灵松身前。我笑着对刘灵松说:“刘大师,说了一整天话了,肯定口渴了吧,刚给您沏的菊花茶,您趁热喝吧,去去火。”刘灵松并没有动,只是**了两下鼻子,然后皱着眉头说:“你会有那么好心?你认为我会喝么?”小洁在身边看着我,一脸的疑惑。我笑了笑:“那您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吧,要不然就只能我们喂您喝了。”刘灵松皱着眉头,把脸扭向一边,装出一幅宁死不屈的样子。不过我看见他的腿正在不自然的颤抖着。我把询问的眼神投向那两名警员,他们看到我的眼神后对望了一眼,应该是在确定是否能这么做。两名警员的脸上还都挂着拜刘灵松所赐的淤青,他们相互点了点头,我们三个人一起起身走向刘灵松。见我们走过来,刘灵松的眼神现出一丝惊恐,腿努力的向后用力,无奈那审讯室的椅子是用膨胀螺丝拧在地上的,而他又被拷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我会告……”刘灵松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名警员捏住了嘴巴,另外一名警员绕到他身后,按住了他的头。而我则慢慢悠悠的拿起茶壶,把那些“菊花茶”倒进了他的嘴巴。刘灵松奋力的挣扎着,不过身子不能动,头还被两个人牢牢的按着,他也只能乖乖就范。“菊花茶”本就不是很多,我一股脑的都倒进了他嘴巴里。刚才还在奋力挣扎的刘灵松好象一下就被人抽取了精气,身体无力的瘫软下来,头也无力的垂下。我们回到座位上,两名警察清理着溅到身上的“菊花茶”。突然刘灵松好像是呼吸困难般的仰起了脸,表情痛苦的张大嘴奋力呼吸着。见刘灵松表情扭曲,屋子里的其余三人都有些慌了神,两名警察惊恐的看着我,小洁则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知道应该是“菊花茶”起了作用,拍了拍小洁的手,并向其余两人点头示意没事。不多时他就恢复了瘫软的样子,两名警察长出了口气。刘灵松缓缓的抬起了头,我站起身,缓步走向他走去,边走边说:“刘大师,您茶也喝过了,该说说话了吧?”刘灵松无力的看着我说:“你……你给我喝得什么?”我坏笑着回答他:“当然是菊花茶。”我起身绕到他缠着纱布的右腿旁,俯下身子,用力的把手按在他的伤处。“啊……”杀猪般的叫声充满了整个房间。我拿开了手,和声细语的对他说:“您就说吧。”刘灵松疼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对我说:“别…放了我吧…我什么都告诉你。”我笑着回头看去,其余三人脸上都挂着兴奋地笑容。
第四十七章 突破
我信步回到座位上,跟警员使了个眼色,其中一名警员开口问到:“姓名?”这时再看那刘灵松好象突然老了许多,原本看起来顶多也只有四十的他,现在看起来就好象一位暮年老人。听到警察的话,无力的抬起眼皮,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到:“刘灵松。”“胡说,我们在网上查过了,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你放老实点!”小警员怒喝道。刘灵松费力的将身体坐直,有气无力的接着说:“我真的叫刘灵松,这是师父给取的名字。”我挥手示意又要发难的那名警察先别作声,用平和的语气对刘灵松说道“那为什么会查不到你?”听了我的话,刘灵松有气无力的对我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师父是在1947年腊月在野地里拣到我的。”“也就是说你已经62岁了?”我吃惊的打断了他的话。初次见到刘灵松的时候,他气宇轩昂,国字脸,一道剑眉贯穿前额,显得血气方刚。那时候看他顶多40岁,就算在他喝了我特意为他配置的“菊花茶”之后显得有些没了精气,看他也顶多像个五十出头的而已。可如果他的话是真的,他就已经62岁了,这没法不叫人惊奇。在场的人也都被这话惊得张大了嘴巴。看到我们惊讶的表情,刘灵松艰难的继续说:“是真的,那时候新中国还没有成立,哪里有户籍那么一说。我们又生活在道观里,平常就靠帮人驱邪治病为生。师父也从来不曾给我上过什么户口。这可能就是你们查不到我的原因。”刘灵松显得有气无力,说到此处又无力的低下了头。“你不会是在学那个沈昌吧?看我们查不到你,故意说你岁数很大?”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曾经有几年的时间里流行过一门叫沈昌功的所谓气功,那时候我才上初中,记得不太确切。不过那时候沈昌就说自己岁数很大,不过后来政府出面揭露了那个沈昌,原来他是更改了户籍,以所谓学习神功能够治病,骗取百姓钱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刘灵松的身上,等着他有所表示。听了我的话,刘灵松似乎是被激怒了,抬起了头努力提高了声量说:“老夫自幼跟师父学习神功,岂是那江湖骗子可以比的。”说罢,整个人好像是脱了力,又垂下了头。我扭头对身边的警察小声说了我要问的问题,毕竟他们才应该是主角,而且有审讯经验,问起话来显得比我有力度。
后面的审讯相对顺利,刘灵松交代得还算是彻底,只是他有气无力,话说得很慢。据他交代,他的师父是河北保定府人,叫什么他不知道了,只是知道大家都叫他修真大师。修真以驱邪治病为生,一生救人无数。刘灵松从小被师傅捡来,一直跟着师傅学习驱鬼之术,尽得师父真传。修真道人在圆寂之前曾经对他说过,在山西有一个叫刘开源的老头拥有一本奇书名叫《易髓经》,书中记载了所有门派的驱鬼之术,后又加以整理,创出了一门神奇易术。若是世上有人真的可以完全领会书中奥秘,那就可以神鬼不惧,羽化成仙。修真道人是在一次驱鬼中得知刘开源的,不过当时刘开源也没有完全掌握书中的奥秘,所以才会降不住那厉鬼。修真以自己的独门法术消灭了那祸害,没想到却被刘开源说成丧心病狂的恶魔。修真不服,曾经多次找到刘开源斗法,结果都是大败而归。最后修真得知原来刘开源得了奇书,便一直想要得到,但最后也都是无功而返。直道圆寂之时仍然对此书念念不忘,便希望刘灵松能够得到此书,修成正果。刘灵松在修真圆寂之后时刻不忘其师父教诲,努力修炼,成为了一代名师。时间一久,刘灵松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信众,他过着衣食无忧的安逸生活,已经把《易髓经》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这次我们厂长邀请他前来驱鬼,他本想要用活祭屠鬼大法解决我们车间的事情。可没想到竟然被我破坏了,而我用的方法却跟他师父所提到的《易髓经》中的法理有相似之处,所以才会袭击我,想要得到奇书。我还具体问了问关于他害死付宇的具体情况。刘灵松关于他用的那些邪术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实情。最后我问了一个一直令我不解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车间的厉鬼究竟在什么地方,怎么才能够除掉它?听了我的话,那刘灵松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他又挂上了一幅轻蔑的表情,对我说:“早知道你只是一个无能小辈,可没想到我一世的英名却会毁在你手。你们那里的厉鬼凭你的力量是根本无法解决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白白送死。就算你太爷爷还在世,我想他也是无能为力。只有我派的活祭屠鬼大法才能将它消灭。至于你为什么感觉不到它?”刘灵松又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接着用轻蔑的口气说:“看你无知,我送你句话: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的这一番话说的我十分沮丧。的确,我连这恶鬼的影子都没看见,就更无从谈收服它了。不过这次审讯也算不虚此行,得到了不少必要的情报。
第四十八章 纵虎归山
我从刘灵松嘴里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见夜色已深,身边的小洁连连打磕睡。我便起身带着小洁向陈刚告了别。陈钢对我能撬开刘灵松的嘴赞不绝口。
回家的路上,凉爽的夜风吹在脸上感觉格外清爽。小洁坐在我摩托的后座上,双手抱着我的腰,轻轻的把脸靠在我的背上。我陶醉在这甜蜜的感觉里。下了车小洁似乎被凉风吹的清醒了许多,眨着大眼睛对我说:“恩,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问呀。”我边说边锁好车。小洁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们边走边说。“刚才你们给刘灵松喝的什么呀?”一听小洁问的原来是这个,我哈哈大笑,凑近小洁的耳朵告诉她:“那其实是童子尿加向日葵花瓣。”说完小洁也哈哈大笑起来。我进一步解释道:“童子尿有驱邪治病的功效这自然不用说,向日葵也是喜阳植物,其花瓣自然是吸收了足够的日光精华,所以这两样东西搭配在一起,对付起刘灵松的邪法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们说笑着来到家门口。拿出了钥匙正准备开门,我突然听到了盈盈的哭声。一转脸的功夫,身边的小洁哭了起来。“小洁,你怎么了?”我抚着小洁的肩膀,低着头柔声问。小洁抬起头,用泪水未干的眼睛看着我,哽咽着说:“他说那鬼很厉害,你可能会…有危险,是真的么?”我心里一紧,的确,刘灵松说的没错,我的道行太浅了,对付一个如此厉害的鬼根本没把握。可我怎么能让小洁为我哭泣呢。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刮了一下小洁的鼻子,笑着对她说:“傻丫头,那刘灵松的话还能信呀。再说就算那鬼真的很厉害,刘灵松不是说他能灭那鬼么,我连刘灵松都能打败,还会怕那个鬼么?”小洁搂住了我的脖子,我们拥抱在一起。小洁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心里有点酸,摸了摸小洁的头说:“丫头,放心吧。解决了这次事情之后,我就一直陪着你,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一夜无事,我睡得很香甜。天光大亮时,我的房门被推开了,小洁温柔的叫我起床吃早饭。这种幸福的感觉,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坐在桌前我尽情享受着小洁为我特制的火腿煎蛋,再加上身边美女的陪伴,心情简直好到了极点。
今天天气不错,我除了胸口被刘灵松刺到的地方还是有点疼以外,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我还是在病假期间,加上车间不限期的停车,正好还可以带小洁出去玩,缓解一下这些天的压抑。可是好景不长,正在我要忘记身边一切烦乱的时候,电话铃响起,我拿来一看号码显示居然是陈刚的,肯定又出事了。
电话里陈刚语气沉重的对我说,刘灵松被他们释放了,我立刻急了,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刚说话有些支支吾吾,在我一再追问下,他只说出这是上面下达的命令,况且现在他们掌握的证据顶多只能控告那刘灵松故意伤害,可是被害人也就是我,身体已经恢复,恐怕连轻伤也定不下来,他没有能力反驳上面的命令,所以只能照办。陈刚怕刘灵松会报复我,所以特地打来电话通知我一声。我的脑袋里嗡的一下,刘灵松可是个极危险的人物。虽然他现在是被我的“菊花茶”废了武功,但这可能只是暂时的。刘灵松很有可能会通过一些邪门歪道地方法恢复他的邪功。到时候我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样一来无异于纵虎归山。小洁在电话这边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我一挂了电话,小洁就焦急的向我确认情况。在得知具体情况后,小洁要求我跟他一起去她家避一避,那里毕竟是市区,天子脚下,刘灵松应该不敢胡来。可是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我拒绝了小洁的好意。并且决定先把小洁送走。小洁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让她为了我冒一点的风险。小洁自然是不同意我的提议,一定要陪我。无奈之下,我拨通了小洁父亲的手机号码。在电话里只对他说我现在牵涉到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希望他能先把小洁接走。小姐的父亲很通情达理,并没要我解释什么。一个半小时之后,小洁父亲的车子停在我家的门前。
分别是痛苦的,经历了两天的生活,我已经觉得离不开小洁了,她能带给我家的幸福和温馨。可是现在呆在我身边太不安全,所以我只能这么做。小洁在我和她父亲的一再坚持下,终于同意离开。临走前小洁又在我的肩头流下了泪水和鼻涕。她父亲只对我说注意安全便带着小洁离开了。
送别了小洁他们,我静下心来,梳理烦乱的线索。刘灵松,很不简单,身怀邪术,有很大的危险性。而且现在看来在他身后有一个很硬的靠山,很有可能是像我们厂长的情况,是对他很信服的某位政府大员。现在要想动刘灵松是很不切实际的,只要能保证我不被他伤害就行了。不过既然他师父和我太爷爷有些渊源,说不定我大爷会知道一些事情,也许对我会有所帮助。打定主意,我即刻拨通了大爷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大妈,说大爷下地干活了。经过艰难的“外语”交流,我总算是把事情说明了一二。大妈说马上去找大爷,稍后给我回电话。在这段时间里,我也不能干坐着,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应该值得我注意。
第四十九章 跟踪宋茂军
这整件事里一直有一个重要人物,本来应该引起我的注意,可是他却被这几天的事情冲淡了,那就是刚从泰国回来的宋茂军。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整件事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拨通了陈刚的电话,他可能以为我有什么危险了,焦急的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听了他的话,我还真有些感动。我向陈刚询问了关于宋茂军的具体情况,陈刚也觉得这人肯定有古怪,说他也对此人有所怀疑,但是一直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于是陈刚把宋茂军的资料给我具体念了一遍,从家庭住址到车牌号码,再到其社会关系一应俱全。我用手机录了音,然后就挂了电话。看来我要正式的当一回侦查员了。要当侦查员,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隐蔽,我的摩托车虽然有一定的速度优势,可是外形太扎眼,容易被发现。于是我给一个同学打了电话,说想用我的shadow750换他的小奥拓开两天。这同学垂涎我的摩托已经好久了,自然是笑着满口答应,还说马上开车到我家来换。刚把同学的电话挂了,大爷家的号码就出现在我的手机上。我跟大爷一提修真道人,就换来一声惊叹。大爷问我怎么会惹上他了,我赶紧把事情的原委跟大爷详细的说了一遍。“看来修真的这个徒弟也绝对不是善类。”大爷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打电话来可不是要听大爷给刘灵松定性的,赶紧问:“大爷,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对付修真这一派的邪术?”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大爷才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并没有跟任何修真一派的人交过手,对他们的套路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根据你太爷爷当年所述,修真道是一派的邪功比较阴毒,跟鬼魅害人有着相似之处,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迷惑人心,并牺牲人的性命,以达到某些目的。不过既然他们用的尽是阴毒之术,只要以治鬼的办法对付,就应该可以保自身安全。”听大爷这么说,我心里也算是有点谱了。毕竟我也曾经用“菊花茶”克制过刘灵松。最后大爷对我说:“孩子,我有点事本来是不应该对你说的,可是你现在有危险,我不得不说。《易髓经》博大精深,当年你太爷爷也没办法尽窥其中奥秘。他曾经对我说《易髓经》需要凭借个人悟性才能参透,手把手的传授反而会因个人素质不同使得适得其反。所以那时候我只把书传给你,并没有教授你具体的方法。现在你大难当前,我只能将我参透其一二告诉给你,希望对你能有所帮助。”一听这话我自然是高兴的不行,赶紧崔大爷快说。电话那面又是一阵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