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学认识的话路桥也是北大的学生了?那么学的是什么专业?”乌苏的妈妈说道。
我看着乌云密布,乌云密布看着我。
“之前是学市场营销的。”我苦笑着说道,我不敢说之后转学了天体学。我怕这话说出来,乌云密布从一旁的桌子上蹦起来。
乌云密布拿出了白酒给自己的碗里倒了整整一碗,随后喝了一口里将白酒推到了乌苏面前说道:“来,让那小子陪我喝喝。”
乌苏帮着在我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半杯,我无奈的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乌云密布笑着指了指酒杯说道:“女儿帮他继续倒上,你不是开车来的我们喝个尽兴。”
“老公?你怎么知道路桥不是开车来的?”乌苏的妈妈不解的说道。
乌云密布苦笑着说道:“这个吗,我瞎猜的。这不是桌上也没拍车钥匙,这不是酒也喝了。按这个逻辑猜,肯定没开车啊。”
“老公,我发觉你今天怪怪的。”乌苏的妈妈说道。
“这不是女儿谈了个男朋友,第一次见面有些不好意思吗。”乌云密布笑着再度喝了一口碗里的酒。
“路桥,你是好学校又是好专业。工资应该不低吧?”乌苏的妈妈笑着说道。
“还行吧。”我无奈的说道。
乌云密布倒是冷笑了一声说道:“一个月三千出头,能高到那里去。”
“你怎么又知道了?”乌苏的妈妈奇怪的看着乌云密布。
乌云密布迟疑了片刻说道:“我猜的,现在大学毕业的能有几个高收入的?女儿你说是不是,你那个博物馆不就两千出头吗?”
“路桥,你别听乌苏他爸瞎说。这人喝一点酒话就多,你多包涵。家里爸妈是做什么的?”乌苏的妈妈再度说道。
学历、工资、父母,几乎都是老三样。估计接下来就是车房了,我擦了一下脑门的汗说道:“都已经退休了。”
乌云密布抢过话说道:“怎么?爸妈年纪很大才生了你?”
“爸,怎么说话的?”乌苏着急的说道。
“没事,妈妈很早就当家庭妇女了。爸爸是卖了家里的厂子,手里的钱够养老了。还有闲钱让我在北京付个首付,当然后续的都要靠我自己努力。”我苦笑着说道。
乌苏的妈妈点了点脑袋说道:“老公你怎么看?我觉得挺好的。女儿能找到喜欢的不容易,况且这么一听条件还不差。”
“我不同意。。。也要同意啊,家里哪有我说话的地方啊。不是,我就是有些气呀。路桥,为什么是你啊。”乌云密布眉头微皱,叹了一口长气。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乌苏的妈妈不解的说道。
“路桥也是我爸的学生,市场营销后转带天体学。现在老爸身边助理的位子就是路桥的,我喜欢路桥这事情没法改了。”乌苏忍不住说道。
“我知道,可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乌云密布揉了揉头顶,摘下了假发拍在了桌子上。
乌云密布谢顶的事情,我今天才知道。 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
“你还记得当年路桥拿着题目去找你吗?那个题目就是我想出来的考验他的。是老爸你拉着路桥找我要的答案,事情就从这里开始的。我们家的猫沙盆,多少年了都用烂了我不舍得换。就因为盒子是路桥当年给的,明白了吧?”乌苏说道指着远处角落的盒子。
我顺着盒子望了过去,果然是当年那个被我精心打扮的牛皮纸盒。
乌苏指着牛皮纸盒搭建的猫砂盆,桌上的黑色肥猫刚好吃完了碗里的猪肝饭。看了一眼乌苏,似乎听懂似的跳下了桌。朝着乌苏指着的猫砂盆跑了过去,之后面向狰狞的蹲了上去。
一股恶臭从猫砂盆的角落散发而出,随后铺满整个房间。
乌苏的妈妈苦笑了一声说道:“猫的便便很臭,我们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路桥你怎么样?要我开个窗户吗?平时开窗户又怕猫犯傻跳出去,我们家猫最大。”
我看了一眼乌苏,乌苏收回了指着的手。
猫在家里辈分最大,我估计也得罪不起。
我笑着摇着脑袋说道:“有数,没事。它这巧克力味,是有些重。”
乌苏的妈妈笑着说道:“巧克力?第一次有听见怎么说的。”
气氛有些尴尬,乌云密布端起了碗示意碰杯:“我一直觉得有段时间我看出来你和我们家小苏关系不一般,但是我根本没往哪方面想。我跟你搭班都有小半年了吧,其实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乌苏可能还要清楚。我有时候也在想小苏带回来一个什么样的人才算好,今天我也想过很多很多。刚看见是你的时候,我最气愤的还是你为什么瞒了我这么久。”
我立刻接过了乌苏手里的白酒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起身抓着酒杯以略低的角度弯腰屈伸碰了碰说道:“这不是老有传言,我当时还真的怕你让我专业课不及格呢。”
乌云密布笑着喝了一大口,我也喝了满满一杯。
我晕乎乎的,之后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说了多少话。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之后发现我睡在长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而被子之上肥肥的黑猫窝成了一团。
衣服此时已经被脱了放在桌上,手机放在衣物的最上方。
我拿起了手机,显示十一点了。
屏幕上有一条乌苏发来的微信消息:不能喝酒还逞能,不过酒品不差没发疯。我们一家子都上班去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桌上有早餐,吃完出门记得关门。走之前开一罐鞋柜里的罐头,顺便把屎铲了。对了,你衣服是我爸脱的。
我的第一反应,是家里没人了。他们居然留了我一个外人在家?或者说,他们没把我当外人?
第二反应是快中午了,我迟到了。
但乌云密布是我的领导,估计没什么大事。他现在估计还在教书,下午才会去天文馆。
我起身从被窝里面出去,将猫小心翼翼的抱到了一旁的沙发。
叠了被子,吃了早饭。
去厨房发现昨天的碗没洗,顺带把碗都洗了。
出门前带上了垃圾筒里的垃圾袋,把猫砂盆的屎铲了进去。
打开鞋柜的那一刻,发现鞋柜被改造成了猫的用具库。
拿了一罐罐头,打开倒入了猫的饭盆。
关上了大门,转身离开。
之后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几乎每天下班,乌云密布都会喊我去他家吃饭。
不仅省了一笔晚饭钱,我还发现乌云密布居然暗搓搓的给我写表彰信。
而且乌云密布的表彰信作用巨大,我几乎每两个月都能加100-500的工资。
这是之前出来不会发生的事情,我一度思考着如果当年乌苏没有拒绝乌云密布给出的助理工作。现在我这个待遇就是乌苏的待遇,而且说不定会更好。
又是一个小半年,这半年里。
乌云密布居然开始在他的学术研究里加上了我的名字,而且是以助手的身份。
而我的工作仅仅是在办公室里接听询问电话而已。
不仅是学术研究,乌云密布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保硕的机会。并且笑着和我说目标是让我到博士,并且之后接替他教授的位子。
之后乌云密布不仅成了我的领导,还成了我的导师。
估计你们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经历。
自己辛辛苦苦写的论文交给了乌云密布审阅,乌云密布看完之后一个劲的摇头。然后反差巨大的笑着对我说写的不错,一遍过了不用修改。
几个月后,我惊奇的发现我的论文上了中国最大的天文刊物:《天文爱好者》
然后我满心欢喜的找到了我的论文在期刊上的内容,里面的内容几乎都不是我写的。完完全全被修改了个遍,除了论文作者是路桥。
我明白这不可能是期刊的编辑改的,做这些事情的只可能是乌云密布。
我考上研究生之后,我的工资翻了一倍。
考上博士之后加上十几份学术报告的加持,我的工资在一倍的基础上又升了一倍。
一万三一个月的工资,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从助手的岗位破格到了副手,并且和乌苏结了婚。
我在三环外选了一套96平的房子,三百万左右的房价。
我的父亲承担了首付的一百万,剩下的两百万贷款分了三十年。月供刚好一万三,日子也就一天天的过。
房子上是我们两个的名字,因为我知道这一切离不开乌云密布的栽培。
我的工资全款还贷,乌苏的工资也到了四千维持我们两个的水电生活开销。
日子皱巴巴的过,但还算凑合。
有时候乌云密布会资助一点,有时候我的父亲会资助一点。
遥想2012年大学毕业,三年读研、四年读博。
结婚买房之后又过去了三年,我们生了一个女儿。
我的女儿姓路,叫路娇。
乌云密布五十八岁,乌苏的妈妈五十五岁退休带起了我们的女儿。
那年2020年,我三十二岁皱巴巴的日子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
因为我们实在太忙了,而且赚的钱也不够买奶粉。
两年之后,乌云密布退休。
我全权接手了乌云密布的工作,顺带接手的还有北大教授的职位。
我开始和乌云密布一样,上午交课下午科研。
北大开出了不低的薪资,让我喘了一口气。
我副手的位置,这一次交给了乌苏。
而我完完全全的代替了乌云密布。
我代替了乌云密布之后工资再度翻了一倍,而乌苏因为只有本科学历。商讨之后,我只能帮她拿到六千左右的工资。
自从我接替了乌云密布,还贷的压力几乎消失了。而我终于有了些闲钱学车,并且贷款买了一辆好车。
周末郊游,带着乌苏和女儿到处游山玩水成了我最开心的事情。
不过我自己清楚我在天文学的造诣真的很差,还记得我说我是一流大学的三流学生吗?
我给天文馆写了一封介绍信,希望返聘乌云密布。
开始天文馆表示不乐意,换算一下乌云密布的养老和返聘薪资之后。所有的矛头,得出的结果是白养了我这个人。
乌云密布也知道我的本事,无奈的开出了零薪返聘的条件。
天文馆乐坏了,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日子一天天的过,高新半混半学的条件下车子和房子都提前还了款。
特别是房子,三十年的房贷只用了十五年就还清了。
女儿路娇也上了北大,成了我的学生直到毕业。
我想让路娇走我的老路,保研读博之后接替我的位子。
路娇没有反对,这让我喜出望外。
2033年,四十六岁的我等到了女儿路娇天文专业毕业。
路娇接替了乌苏成了我的副手,而乌苏也有时间呆在家里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随着乌苏的辞职,七十一岁的乌云密布彻底退休了。
而我就算再没造诣,十几年积累的皮毛也足够在天文学上忽悠报刊杂志了。没事出出学术报道,顺带把路娇的名字写在一旁也成了家常便饭。
那年2034年刚开学,乌云密布给我打了个电话。
乌云密布给我打电话应该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我们去吃饭。
自从乌苏有了自己的时间之后,做饭的手艺直线上升。而乌苏也乐意在厨房里面倒腾,从中餐到西点还真的都有模有样。
我似乎也已经有半年没有去乌云密布家吃饭了,我自然的接起了电话。
“路桥啊,忙吗?”乌云密布说道。
“这边马上开课了,大一新生的课。还有些时间打电话,是晚上去吃饭的事情吗?”我笑着说道。
“不是,是出大事了。”乌云密布说道。
“家里的事情吗?”我着急的说道。
“不是,是天文的。”乌云密布说道。
我松了一大口气。
大事?我脑海里思考着什么。
莫非是我的学术报告出了问题?
“天文的?是我的问题吗?学术报告写错了?还是别的什么?”我紧张的说道。
“你有多久没看看天上了,你没发觉有什么奇怪吗?”乌云密布说道。
天上?我的第一反应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的研究一直都是百科和数据。从来没有真的研究天上的东西,天文馆的望远镜自从我接手后就没有保修记录。
天文馆还一直认为我爱护设备,谁能知道我放着吃灰。
“爸,你就别兜圈子了?是有什么好内容可以研究了吗?还是想我带你去看流星雨了?”我笑着说道。
乌云密布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没错的话,可能要世界末日了。”
